小蛇翻了个白眼,如果他有白眼的话:“你很不想我变回去吧啊?哼哼!我就如你的意,不变了!”
说完一骨碌又滚了回去,空流很想拽拽他尾巴尖。
“你喜欢这样也好,带着挺方便,再说你的伤还需要修养。”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天到晚胸口笑的像打雷似的。”
呃……
一路说说笑笑,季清澜睡醒了会爬到空流头顶上,一端挂着头发,另一端在他额头上大摆造型。
“啊,这样像不像梅花妆?”季清澜很神奇地把身子弯成了五个弯,像一坨什么似的堆在空流额头上。
“……我看不到。”空流很无语地随他折腾。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
季清澜拖着童音在放声高歌,空流很想劝他:如果你唱“八只小白鹅,扑通跳下河”效果会好很多。
又到了个不知名小镇,空流下马休息,并打算留宿一夜。
入夜,四下俱静。有狗在空旷的箱子里吠,不一会又呜呜的没了声音。
夜里有些冷,风吹的人很清醒。
季清澜坐在路边的矮墙上喝酒,墙下渐渐出现一个黑色的脚印。
“你真不出来?”季某人嗤笑。
一个男人慢慢挣扎凝聚,脸上满是不甘。
“他对你真是好啊。”季清澜悠悠感叹,“我活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谁愿意为我做这么多,你还挺,有福气吧。”
“有福气?哈哈哈,我若有福气会成魔?”男人开口,声音却是尖利的女音。
“那你要怎样?还是咱们再斗一斗?”季清澜也肃然。
“你一个蛇妖,少管人间事!我爱怎样那也是他们欠我的,倒是你,还不是被神仙追杀!”男人,实际上是王氏尖刻地嘲笑。
“王氏,就算全天下人对不起你,那他也对得起,他已经快成妖了,还心甘情愿把魂核和你转换,要不然,上次魂飞魄散的就是你!”
“呵呵呵……”王氏的哭像笑,“是他,是他……我只有他……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
王氏突然发了狂,黑气迅速卷成一个漩涡,“这个世道,我又错了什么,他又错了什么啊——”
季清澜静静抵抗她的漫天悲怒,王氏的喜怒哀乐、折磨受辱全都像潮水一样扑来,仿佛自己就是她,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啊?他们都该死!
世上最厉害的招式莫过于攻心,妖的心一动,就甘愿替人魂飞魄散,仙的心一动,就立刻会被贬去仙籍打下凡尘,人心若动,才有这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啊。
王氏斗法不如季清澜,但她的感情激烈,强大的怨气轻而易举攻到季清澜身边。看别人痛苦和自己感受这份痛苦毕竟是不一样的吧,季清澜静静体站着,王氏的所有遭遇在他身上重演一遍。一个心性动摇,哪怕是微小的情绪波动都可能让王氏趁虚而入,进而攻进他的魂元。
季清澜象征性地稍作抵抗,是的,他很好奇,作为一个活了太长时间的妖,他对所有的感情都很好奇。王氏是哪来的这么强的怨气,她都是怎么想的,蛇妖突然非常想感受一下。
毕竟自己冷血,总会对热血动物有探索欲。
季某人能说自己有点后悔么?王氏拼命一样往他身体里钻,他,好吧,因为一开始的满不在乎,现在所承载的绝望像一bō_bō翻涌过来的潮水,山呼海啸一般不间断地击打他。
任何人或者非人都会在这样的击打下怀疑自己会不会顶得住。
确实很痛苦。
他淹没在黑气里,所听所见都是窒息般的绝望。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恨。”季清澜叹息。
黑气不理他,只更迅猛地攻击。也是,没有这么多恨怎么会成魔。
一阵钻心的痛,有什么探到了他的心脏,“唔!”疼!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魂元真会被瘟魔给挖出来。
蛇妖不得不运气抵抗,摒开脑子里不断被同化的想法,他是季清澜,不是王氏!王氏刚占据了一些领地,立即又被季清澜弹开,黑气大怒,聚成一个几乎实质的箭头紧抓着刚探开的、季清澜心口上的皮肉,势不可挡的往里转。
黑气裹着青光在没有月亮的黑夜里缠斗,一会青芒亮了,一会又被湮灭,胶着难分难舍。
良久膨地一声巨响,伴着撕裂的鬼哭响在夜的上空。
全城的狗都叫了。
季清澜浑身血淋淋,黑气散开,他弯腰捡起地上红色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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