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艾笙少阁主不知所踪,灵儿少阁主又要退位还给梁茗笙,那么这些背叛过梁茗笙的人非死不可,她们怎么能同意灵儿这样做呢。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灵儿踱着步子,审视着这跪下的三十六个人:“梁茗笙的旧部已经被我和艾笙全部诛灭了,现在梁茗笙正是无人可用之际,要是她连你们都要杀的话,这流清阁必会大乱,梁茗笙她不敢这样做。再者,我也会为你们做好善后。”
跪着的堂主们汗如雨下。原来两位少阁主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切,看来她们只是被用来利用的棋子而已,这种心思,这种手段,怎么能让她们不汗如雨下呢?
“艾笙走之前已经将她的四块丹书令给了我,意思是现在我有八块丹书令,这八块丹书令我会把四块送给长老们,剩下的四块还给梁茗笙,所以,你们要想活命,就好好去笼络一下各位长老们!梁茗笙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喜怒无常,嗜杀成性,所以做好万全的准备总是没有错的。”灵儿继续说道。
她的心思之缜密真让人叹服,难怪当初就算她伪装成那般毫无心机的样子,李流清也一眼就看穿了她。
灵儿站在那跪着的一大群人面前,神色自若,言谈举止颇有将王风范,若是她能一直担任这流清阁的阁主,想必也不会逊色于梁茗笙。
听到灵儿这么说,跪着的三十六位堂主只好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实则心里已经在计划着跑路了。
见过三十六位堂主,灵儿就开始处理公文,她要走了,必须要留下法旨,并且将现在流清阁的所有事物都记录下来,留给梁茗笙。尽管她那样不喜梁茗笙,可是她依旧心甘情愿的做着这些事。
因为她心爱之人在心疼着那人。
将流清阁这件大事处理完,灵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招来身边的奴婢,“今日少夫人是否喝药?”
那奴婢跪在地上,埋着头:“夫人午时的药喝完了,今晚入夜的药却还未喝……”
那奴婢欲言又止。
“怎么了?”灵儿急声问道。
“夫人去……去梁茗笙处了,奴婢等不敢上前干扰夫人。”
那奴婢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七夕晚因为没有寻到夫人,所以耽误了夫人的喝药时间,灵儿硬是杀了服侍李流清的所有奴婢,现在一提到李流清喝药的事,这些奴婢就胆战心惊。
灵儿知道,明早就要走了,李流清一定是趁着这个时机去见梁茗笙最后一面了,所以她也只是抚了抚额,然后屏退了所有的奴婢,一个人静静的呆在主事堂。
这个时候,清儿一定不希望自己去打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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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月光如水,幽幽的照在春糜园的玄武岩地板上,整个春糜园就像是矗立在幽暗黑水之上的宫殿,散发着冰冷而又诡异的气息。
李流清端坐在梁茗笙住的屋子的正对面,她怔怔的看着映在窗户边两人如胶似漆的身影,失神的拨动了手中的琴。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琴声如泉水击石,李流清悲涩的声音响起。这次她没有唱,她只是轻轻地念着那些词句。
要是梁茗笙能听懂,她自然会出来见自己的。
梁茗笙此时正和琳琅在屋内饮酒,琳琅躺在梁茗笙的怀里,梁茗笙一人饮着酒,看着窗子发呆。
她拿出怀中的锁香帕,放在鼻端,细细的嗅着那上面李流清的香味,眯着眼,有些失神。
忽然,一阵悲凄的琴声打断了她的痴迷,她将锁香帕放入怀中,然后高声对着门外的奴婢问道:“是谁在弹琴?”
“是少夫人。”门外的奴婢回答道。
一听到是李流清在弹琴,梁茗笙想推开琳琅出去看看,却不料琳琅一把扣住她手腕,她自嘲的笑道:“你当真这般喜欢那个女人?”
梁茗笙看着琳琅,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她觉得“那个女人”四字尤为刺耳。
“你以为我不知道七夕那晚你去哪里了吗?梁茗笙,我不问不代表我傻。”说到这,琳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当初若是你告诉我你这般花心,我便不嫁你是了,可是我嫁了你之后,你又这般三心二意,这让我……甚是苦恼。”
琳琅正这般说道,门外的李流清却是唱起了歌:“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