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家里,每天都在大量涌入伤员,越来越多的女人穿上了丧服,奥克兰公墓里那一排排的士兵坟墓也每天都在增加。

与此同时,邦联政府货币吓人的贬值,生活必需品价格随之急剧上涨。白面贵得离谱又很难买到,因此玉米面包代替了饼干、面包卷和蛋糕。肉店里已几乎不买不到牛肉,羊肉也贵得只有富豪人家才买得起。不过猪肉还算充足,鸡肉和蔬菜也不少。

这对投机商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斯科特也心怀喜悦,他早早把手里的邦联货币换成了金币,存在伦敦、巴黎、瑞士和古巴的银行里。但最让他心花怒放的是:回到塔拉时,终于不用被黑妈妈逼着吃肉了。

北方对邦联各州港口的封锁越来越紧,茶叶、咖啡、丝绸、香水、鲸骨裙箍和时装杂志等奢侈品,就既稀少又昂贵了。甚至最便宜的棉织品价格也得道升天,以至一般女人把多年以来尘封不动织布机从阁楼上取下来,唉声叹气的改旧翻新,用以对付着换季的衣着。几乎每个人,士兵、平民、妇女、小孩和黑人,都穿上了这种家织土布的衣裳了,除了投机商的家人、富豪的家人和斯科特的家人。

南部邦联对投机商的谴责越来越疾言厉色,人们对囤货居奇、大发战争财之人的痛恨达到了顶点。在查尔斯顿港被北方炮艇严密封锁以后,威尔明顿成了封锁线贸易的主要港口。投机家们云集在威尔明顿,他们用手里的现款买下一船船货物囤积起来,待价而沽,等着涨个好价钱。生活必需品愈来愈紧缺,物价月月上涨,老百姓要么不买,要买就得按投机商的价格付钱,这使得穷人和境况不佳的居民日子越来越艰难。人们用今天手中的货币疯狂抢购,生怕明天的价格更高而货币更不值钱。

更糟糕的是,从威尔明顿到里士满只有一条铁路,成千上万桶的面粉和成千上万箱的咸肉由于运不出去堆在车站路旁,眼看着发霉、腐烂,而投机商的酒类、丝绸、咖啡和奢侈品,却往往在威尔明顿上岸以后两天,就能运往里士满销售去了。

利益!不管南方的爱国者和政客们怎么把“奉献”、“牺牲”挂在嘴边,不管南方人民的爱国士气多么高涨,能够推动一切进行的,仍旧是背后赤^裸裸血淋淋的大字:利益!

斯科特聪明的摆脱了投机商的身份,他只负责偷运封锁线,在威尔明顿港把货物卸下船之后就不管不顾了,同从南方各地聚集到这里来购买货物的商人接头的事务,就全都交给了瑞特。

斯科特仍然是人人敬重爱戴的传奇英雄,而瑞特·巴特勒还是那个让姑娘们爱恨交加、令爱国者恨不得食肉寝皮的投机商。

“我真想把你毫无表情的面具摘下来,”瑞特懒洋洋的抽着雪茄,长长的双腿舒服的伸展着,“我的绿眼睛伪君子。”

斯科特白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啃着一个苹果,示威似的故意啃得很大声。他口齿不清的说:“你比我更清楚,瑞特,顽固不化和自以为是是我们可敬的南方人最亲密、最牢不可破的伙伴。爱国者们都在饿肚子,我们何必要伤害他们仅有的自尊心呢?”跟瑞特在一起久了,斯科特的毒舌属性也螺旋式上升。把最后一口苹果咽下去,斯科特继续说:“你完全可以避免搀和到这浑水里,正如我做的一样。你干嘛非要跟投机商亲自接头、讨价还价?把这些交给你的代理人,然后你满是破洞的内裤就不会继续破下去,除非你享受这个过程。”

尽管只是一个白眼,却也把瑞特的形象牢牢印在斯科特心中。他高大健壮,一头黑发像渡鸦的翅膀似的闪闪发亮。他的天鹅绒翻领上插着一朵红玫瑰,衬衫前胸上打了许多褶皱,饰纽是豌豆大小的黄金,修长黝黑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最高档的雪茄……

该死的人参淫家!

我们把目光从心中作酸、大骂“人参淫家”的斯科特身上移开,转向他亲爱的姐姐那里。

斯佳丽有漂亮的衣服和名贵的珠宝,让亚特兰大的小姐太太们嫉妒的发疯——都是弟弟从巴黎带回来的。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终于克服了虚荣,劝弟弟尽量别再偷运封锁线——她知道北方佬对南方港口的封锁越来越严密,勇士们偷运封锁线也越来越危险了。

她绝对不能忍受家人受到一丁点伤害。

查尔斯在前线屡立战功,斯佳丽也不甘寂寞,在护理、跳舞、兜风和卷绷带中乐此不疲,英勇的战士从不干涉妻子有些活泼过头的举止,他甚至充满崇拜并引以为豪:看,我的妻子是如此富有魅力的女人!

斯佳丽在亚特兰大的日子是如此快活,以至于她回塔拉小住几回也没有花多少日子。在塔拉的小住是令人失望的,因为很少有机会像在亚特兰大所希望的那样跟母亲促膝长谈,也没有时间陪着她做针线活儿,闻闻她走动时从美人樱香囊中散发出的隐隐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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