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人影耸动,聚集的大部分是些打扮时髦或是过于超前的年轻人,也有上班族和部分老迈的做绅士模样打扮的人。光从移动的动作就能知道他们不是被控制了,就是被下了药,迷得神志不清。他们统一的特征是满是满身的血色和血腥气息。蝙蝠侠看到了费奇亚尔德,他们窸窣的站成一排,但没看到他们的小女儿。
耶稣受难雕像前站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人影,骨骼身型均可瞧出是个骨架不算小的女人。她的穿着像某些中东地区穿着保守的修女,但显然她这么做绝不是为了保守或是隐私。女人站在祈祷日神父的位子抬起双手,手掌心朝上,做出一个献礼的虔诚动作,而那群聚在礼堂里的人们都像木偶似得跟着她一起举起手。他们姿态参差,手臂高低不平,角度歪斜,显然不像女人做的那么好,这点使她气恼。她发狂的样子没法像修女那样耐心了。
首先成为她攻击目标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那家伙左右脚重力不均,即使站着不动,肩膀也向一边倾斜。他歪着身体走向修女,在距离她两步的位置停住,修女从摆放烛台的高瘦木桌后面拿出一包锡纸,她把锡纸打开,里面是褐铜色的粉末,那一包锡纸里大概有五袋茶叶包的剂量。
谁也不能保证那东西的安全性,修女看上去也不打算先做个剂量说明。他的信徒挤在一起争先恐后的为她排着长队,即使失去一两个她也能轻易做到漠不关心。
但蝙蝠侠不能这么做,他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比如现下首先该思考的是怎么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救下那个衣着混搭,浑身粘稠血沫,肩膀上满是针孔又肩膀向□□斜的小伙子。然后如何在此之后引起的混乱中足够漂亮的解决一切。
蝙蝠侠在房梁上屈着腰向另一头移动,他的视野里,修女身上的特征正在逐渐显露,一双同她漆黑的布袍同样漆黑的鞋子,在袍子里只露出脚尖,和衣服比,那双鞋子甚至看上去更黑。
修女正把那包五合一剂量的褐铜色粉末倒进透明的玻璃杯里,粉末在透明的液体里溶解稀释,杯子里的水逐渐浑浊。蝙蝠侠加快脚步,修女的动作则过于慢吞吞,处处不合时宜,或许是她为她教义所奉献的虔诚满足感使她优雅从容。她抬头的动作也像是慢镜头的定格,在那双诡异傲慢的眼睛对上蝙蝠侠时,一切开始加快速度。
一双刺钩狠狠的捅进了蝙蝠侠的肩胛骨,疼痛感如此熟悉,疼痛和锁链的拉拽发生的太过突然,当蝙蝠侠被从房梁上拉下去狠狠的摔在木桌前的台阶上时,疼痛还未在他的神经里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发散。
锁链的另一头连接着教堂的立柱,终端被做成杠杆中的一环,和教堂的天花板铸在一起,修女拉动滑索机关,蝙蝠侠被卡在肩胛骨里的刺钩连着锁链提起来,掉在半空中,痛楚从他的肩膀发出肌肉撕裂的悲鸣,贯穿了他的全身,那绝不是火辣辣能形容的,除了忍耐整个酷刑的过程,他还要抵抗身体上加倍的无力感,蝙蝠侠确信那刺钩上涂了料。
“蝙蝠侠,我知道你会来的。”
蝙蝠侠能听出修女上扬音调中的满意和自鸣得意,他也知道修女正在靠近他,但已经无所谓了,他看不清,眼前只有凑到他近前的黑色和黄色,蝙蝠侠猜想后者是修女的头发。
“得到你就等于拥有了整个哥谭。”
修女雀跃不已。
“来吧,喝下去。”
她把装满浑浊液体的杯子贴在蝙蝠侠嘴边,当然,蝙蝠侠已经没能力抗拒,但这不代表他有停止与之抗战。
“乖孩子。”
他不知道他此刻该是谁,怀亚特?克拉克?还是凯尔艾尔,代表希望和勇气的超人。超能力能使某些事变得相对简单,但它不能解决一切,比如让他更接近人类,超人希望让自己更融洽的融入人类社会,克拉克的出现多少能说明这一点,在超人的某一部分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人类中的一员。
而另一部分,他需要担起自己的职责,他乐意做这个,保护他在意的这颗星球,是他人生中骄傲的光彩一笔。他运用超能力做这些,还有他的人格和另一半的生活,但只有这些仍然是不够的,他发现了一个相当聪明的家伙——蝙蝠侠。毫无疑问他是最不像人类的人类,他没有像他们团队中的其他人所拥有的超能力,但他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侦探,在克拉克看他,他比自己做得更好。
克拉克见识到了蝙蝠侠的城市,不可思议的城市,他有时会思考蝙蝠侠是怎么做到的,他所做的惊人成就,让这座城市在黑暗幕障下改变。
超人被蝙蝠侠的所作所为所吸引,蝙蝠侠承担的对城市之下看似匪夷所思的赎罪渴望,能久久的占据超人的思绪。
他不知道在氪星毁灭之前,会不会存在某个像蝙蝠侠那样仍旧不放弃拯救星球的战士,超人希望有那样一个人曾经为家园斗争过,而哥谭拥有这样一个人——蝙蝠侠。
超人被蝙蝠侠所吸引。
但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没起到一点作用,蝙蝠侠刻意的疏远不是没有让超人感到挫败,他只是更多的摸不着头脑,超人对遭到这种冷遇的缘由毫不知情。
他想跟蝙蝠侠讨论缉捕罪犯时如何做到同时保护无辜平民,或者是如何在解决紧急事件时减少公物损坏。
怎么着都行,克拉克想和蝙蝠侠聊上两句。
实际上在蝙蝠侠可能并不知情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