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允禟,白少初深深呼出一口气。
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把情绪一点一点地藏好。
“九爷——”
白少初抓紧了衣襟。
他抓得那样紧,手背上的血管都突起了,泛出淡淡的青色。
允禟斜眼看他,眼中一片冷冰。
只见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无论脸上堆砌的表情如何淡然,苍白的嘴唇,微红的眼眶,颤抖的肩,仍是出卖了他的内心,“九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心里爱着你,一直爱着你——”
“好了。”
这两个字,便是一盆凉水,将白少初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他睁着眼,睁得大大的,盯着允禟的鞋尖,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得咬住了舌尖,咬出了血,逼自己清醒起来。
他看到了他眼里的泪。
梨花带雨,倒是一副可怜相。
白少初啊白少初——
你就是用现在这个模样,勾引十四的吗?
想起那人,允禟不禁胸口一闷,气极了反而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勾起他的下巴,用力一收,紧紧捏在手里。
白少初吃痛,只觉那冰冷的戒指硌在脸上,刮出一道红痕。
允禟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怕他听不清楚似的,慢慢地说道:“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能得到我的赏识,当我的工具,是你几生修来的福气。”
他的眼神——
冷得像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剜他的心。
白少初想要躲开那个眼神,却又挣不开允禟的手,被迫仰着头,看清他的每一个表情,听清他的每一句话。
是因为心里仍有期盼,才会觉得痛吗?
到头来,他在九爷心里,也不过是个奴才,是一条狗,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这一点呢?
张了张嘴,嗓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九爷——”
允禟只是挥了挥手。
动作很轻,轻得好似春日里拂去肩上的落花。
而他,便是那朵落花。
眼神一黯。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白少初垂着头,一步一步地退到门边,披起入门时随手搭在椅背上那件淡灰色的斗篷,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九爷——
你以为你控制了白家,控制了我?
或许我在你眼里,只是一条狗,一条用来牵制十四爷的狗,但你莫要忘了,我可以做狗,也可以做狼。
白少初笑了。
笑得眼泪都掉了。
☆、神武之门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不擅长写这种类型 脑细胞已经死光 预计还有两章qaq
夜色清冷,像是极浓的墨,化也化不开,天边一抹残云遮了月色,少了月色,这幽幽深宫便显得越发宁静了。
却有人击碎了这片宁静。
“杀啊——”
金戈铁马。
刀剑相接。
一支训练有素的蓝衣军队,隐于夜色之中,在宫人的接应下,杀出血光一片,一路越过重重宫门,直直冲向神武门。
领头那人一身藏蓝色的戎装,长刀在握,正是允禵!
只见允禵一跃下马,刀锋一转,顿时在风中掀起一抹残红,片刻之间已将三人斩于刀下,刀光映亮了他的脸,眼中尽是一片冷冽。
陌生的兵马自神武门内涌出,竟有将那蓝衣军队包围之势。
手起刀落,眼前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割了咽喉。
白衣——
那是正白旗的军装,是皇上的军队!
趁着月色,允禵方才瞧清楚了那人的服制,不禁大吃一惊。
今夜攻打紫禁城一事,已是筹谋许久,他的人马兵分四路而入,自己集结了最善战的一支精兵,一路攻入皆是顺利,若是依照原定计划,此刻早该挟了天子,号令千军。
不料,却被堵在了神武门。
看守神武门的护军统领与他交情很深,此刻怎会出兵拦截?
难道——
怕是,大事不妙!
血,溅了允禵一身,混在藏蓝色的军装上倒是看不真切,但那一身软甲早已兜不住那血,一颗血珠顺着皮肉落下,染了他的手。
刀柄一片黏腻。
那只握刀的手,不禁越发用了力。
“大将军王,大事不好了,皇上的人马好像早有防备,不断朝神武门这边涌来,再不想办法突围,我们就要被困死在这儿了!”
“援兵还没有音讯?”
“烟都放了两回了,还是没有消息!”
“探子呢?”
“一去不回头啊!”
不成功,便成仁——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允禵咬紧牙关,长刀一挥,扬声道:“镶蓝旗子弟,听我号令——其余三路兵马已杀进宫中,破了这神武门,便能与他们会合,一举攻入大殿,此刻我们决不可受困于此!”
援兵已到——
胜利在望——
虽是谎言,却说得铿锵有力,犹如春雷乍响,蓝衣军队顿时士气大振!
“得令!”
“兄弟们,杀啊——”
镶蓝旗,蓝衣如墨。
正白旗,白衣如雪。
允禵见一计奏效,心中仍是不敢放松,一手执刀,一手高举军旗,挥得那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鼓作气,率领众人攻破神武门!
“十四爷!”
允禵举旗的手陡然一僵,几欲脱手!
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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