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讥讽,而又苦涩,好似啐了至毒的鹤顶红。
大逆不道。
他说他,大逆不道。
允禵只当是听不见他的笑,推了门,阳光顿时泻了一地。
允禟望着他,他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下了逐客令,“九哥,我也乏了,你还是走吧。”
机关算尽。
棋差一着。
“十四啊十四——”
我处处为你思量,却没料到,你不领情!
☆、当时年少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十四的?
或许,是他被册封为大将军王的时候,身披戎装,身后是万千兵马,是那样的光芒四射,耀眼得叫他无法直视。
或许,是与先帝秋猎的时候,二人误入密林深处,他跃马而上,嘴角带着挑衅的笑意,邀自己一同驰骋在林间。
或许,是他第一次来到八哥的书房,与他们一同议事,尽显年少轻狂之态。
又或许。
是年幼时的那一次比试。
正值盛夏,天气酷热,众阿哥迁往避暑山庄,在园子里闷得慌,允禵便提议找些乐子,摆了个小小的擂台,兄弟之间比试一下射箭。
允禵年纪尚轻,这射箭的功夫却很是不错,得到诸位哥哥的夸奖,而他只是得意地仰着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小子。
允禟只是在一旁喝茶,笑容玩味。
“九哥!”
允禵终于唤他。
他自己知道,他的射箭技术都是允禟指点的,但他苦练多时,难得寻了机会,自然想与“师傅”好好切磋一番。
他倒也没有推辞,搁了茶杯,就迎上前去。
张弓。
拉弦。
刹那之间,箭指红心。
众阿哥纷纷喝彩,允一向心直口快,笑道:“十四弟,你还不知道吧?九哥的箭法啊,可是我们阿哥之中最顶尖儿的,看来你要输了!”
允禵大笑,“那可不一定!”
瞧他自信的样子,自己也笑得开心,便把弓递给他。
同样的张弓。
同样的拉弦。
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似乎只是瞥了这个弟弟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允禵的脸上,稚气未脱,却有着满满的沉着与坚定,眼神清澈得很,悄然浮出一缕动人的光,宛如上好的琉璃。
他一定不知,自己那时的样子,多么好看啊。
不知他可曾记得?
那张冷峻的脸上,竟然绽出一抹淡淡的笑。
允禟从小便极其喜爱骑射。
当他策马驰骋的时候,允禵才刚学会走路。
还记得,十岁的时候,他耳疾初愈,先帝便想带他外出消遣。他作为最年幼的皇子参与行围,首次出猎便用猎获了两头鹿,逗得先帝十分开心,从此往后的每次行猎,他总会把他带在身边。
先帝还曾在折子上写朱批,“九阿哥甚勇敢,骑马强于其他阿哥。”
他从公公那儿听说了这件事,开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父子二人最快乐的时光,也就是那时了吧?
后来。
允禵渐渐长大,似乎特别崇拜他这个哥哥,总是在他身边转悠,二人年岁相差不少,却是兴致相投,既爱诗文,又擅骑射,便走得越来越近,才有了在宫中比试的那一回事儿。
再后来。
先帝赐婚,允禟将立董鄂氏为福晋。
既是帝王家的子孙,他早已做好了身不由己的准备,但是当那一刻真的来了,他发现自己仍是不情不愿。
大婚前夜,他喝得烂醉。
那时的事,他已记不太清了。
但他仍然记得,允禵前来探望,却被他按在了墙上,吻住了唇。
后来,便已没有后来了。
大婚之后,洞房花烛,他用喜帕蒙了福晋的眼,满目猩红,是花开,是泪流,是重叠的喜字,是处子的鲜血。
他不知怜惜,只知一味疯狂地索取。
直至翌日,九福晋抱恙在床,无法进宫请安。
已有婚配的阿哥们心下了然,对他暧昧地笑着闹着,唯独允禵冷着一张脸。
他再也没有对他笑过。
“吁——”
骏马前蹄一蹬!
车身剧烈一晃!
允禟一时不防,手肘狠狠撞上了侧壁,顿时麻了一片。
马夫勒紧了缰绳,仍是被这变故吓了一大跳,顿时滚下了马车,跪倒在地,拼命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奴才该死,冲撞了九爷,请九爷恕罪!”
九爷阴晴不定的脾气,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
这般冲撞了他,怕是要受重罚!
若是平时,允禟兴许早已发难,但此刻的他,心里想着别的,却是一脸漫不经心,懒懒地道:“冲撞就冲撞了吧。”
马夫并未起身。
允禟掀了帘子,有些不耐,“怎么不走了?”
马夫不敢抬头望他,颤抖着身子,一句话堵在嗓子里,说也说不清楚,“方才街口发生爆炸,这才惊了九爷的马,有人——受了重伤——”
爆炸?
天子脚下,竟也有人敢做如此出格之事。
允禟心中寻思着,脸上却仍是一片淡然,“与我何干?”
“那人——他——”
允禟被这马夫勾起了好奇心,又见他支支吾吾,口齿这般不利索,不禁恼了,便又加重了语气,“有话便说!”
马夫被他一吓,忙不迭又磕倒在地,前胸后背,尽是一身冷汗。
“受伤那人——长得——长得好像十四爷——”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