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在一边听了,安平镇朱家,搓搓手,没他的事。
宝成从受伤好了以后就没碰百川,只想着干完眼前这一票,每天商量到天黑,回来洗洗脚就搂着百川一觉睡到天亮。
百川乖乖让宝成搂着,搂了大半个月,反倒有点受不住,心里痒酥酥的,又不好意思开口,磨蹭了几天,还是挑夜里问宝成:“怎么商量了这么些日子,还不抢?”
宝成没想到百川会关心起这些事情,叹了口气,隔着薄薄一层衣衫摸着百川脊背:“唉,二当家的,这回这买卖不好做啊。”
百川被摸得舒服,哼哼了两声,两手环上宝成腰杆,贴着宝成滚烫的胸口。
宝成却没接着做什么:“前后点了两拨人去朱家踩盘子,啥都没搞清,反倒让朱家护院的给打了回来,伤得都不轻,弟兄们心里打鼓啊……”
百川红着脸,嗅着宝成身上的味道,吸了吸鼻子,问:“那朱家,干嘛的?”
“嗯?”宝成从没跟百川详细提过,“哦,地主家,清闲着呢,这不刚打了几年仗,庄家都没什么收成,他家倒是屯了好些粮食,银子估计也少不了。”
百川又问:“那朱家几口人,你知道吧?”
“好几十口子,朱老爷娶了三房姨太太,总共生了两个少爷一个闺女,两个少爷都二十来岁,一个小闺女还不到十岁,上边还有一个老太太,大概有七十了。”
“还有呢?”百川蹭了蹭宝成胸口,“还打听到什么,说来我听听?”
“真没什么了,就听说朱家大少爷朋友不少。”
百川一听,蹭到宝成肩头去,耳语一样说着:“要不,我给你踩一回盘子去吧?”
“别,你老实呆着就得,这买卖不急,躺好,别着了凉。”宝成老大不乐意拉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百川。
百川由宝成抱着:“唉,人家防着那么死,总不能不踩盘子,没头没脑地拿了家伙往里冲吧,我明天下山去帮你看看,行就行,不行我就回来,不会出事。”
宝成拍了拍百川肩膀:“二当家的,你非要去,告诉我你打算怎么着,我叫弟兄们去守着你,你可不能出岔子。”
百川低声笑了,在宝成脸上嘬了一口:“你忘了,我还是于家少东家呢,于少爷去跟朱大少爷聊聊,没事。”说完倒头就睡。
第二天,百川叫宝成去点了一个长得秀气些的小喽罗,给找了一身干净衣服,要他两手端端正正地捧了几匹上好的缎子,落后小半步跟着自己,不许说话。
百川自己换了一身好衣服,围了个白狐皮围脖,批个天青披风,对宝成一笑,牵了枣红马潇潇洒洒地出了寨门。
宝成没说什么,点了几个机灵的喽罗远远跟着,宝庆在一边儿看得呆了,想着二当家的怎么这么好看。
宝成拍了拍宝庆的脑门儿:“兄弟,别犯傻了,明年开春给你娶媳妇。”
宝庆缩了缩脖子,乐呵呵地随大哥回屋等消息。
去的小喽罗接二连三地往寨子里传消息:说百川已经见着朱大少了,在哪哪哪吃酒,又去哪哪哪看玉器,又被朱大少请回朱家宅子聊天去了……
宝成听着听着,又担心又兴奋,想着二当家的还有些本事,可千万别出事。
百川一边跟着朱大少一间间屋子的转,夸夸朱大少的各色收藏,有玉器有字画,心里边哼哼着:果然是比大买卖,宝成这死土匪,倒是会挑。
进了朱大少的书房,朱大少人也豪爽,指着一屋子摆设对百川说:“于少爷,初次见面真是相见恨晚啊,我收了于少爷上好的湖州织锦,也不能白收,这屋里摆的,只要于少爷看得上,尽管拿一两件回去玩,怎么样?”
百川心里乐了,呸,真好骗,说是织锦这大少爷还真信,一屋子破烂,谁稀罕,过了今儿个,你家里那些好字画可都是老子的,面上笑笑:“呵呵,朱少爷客气了,百川不敢,”说着画四下一望,看见一个彩绘的大瓷瓶里面查了一把孔雀尾巴,便抽了一支,“百川倒是第一次见这个,朱少爷赏一支回去摆摆可好?”
“哈哈,于少爷这是哪里的话,这东西不值钱,你喜欢尽管拿去。”
朱少爷留百川吃饭,百川借口有约,叫朱府管家牵过自己的马,跟朱大少道了个“留步”,气定神闲地走过一条街,一跃上马,直奔山寨。
宝成听说百川回来,忙站起来去寨门口接。
百川刚跳下马,就被宝成抱了个满怀:“别闹,大伙看着呢,”百川挣了挣,笑着跟宝成耳语,“当家的,给你带好消息回来了。”
宝成揽着百川,听百川把朱家上上下下情况说了一遍,略一沉思,点了几拨喽罗分了工,叫宝庆领着去拿家伙,当晚就出发。
宝成在屋里生了个火盆,弄得暖洋洋的,哄着百川先睡,自己带着弟兄去了安平镇朱家。
夜半,朱家正喝酒作乐,突然冲进一帮土匪,将朱家闹得鸡飞狗跳,值钱的东西被抢去大半,粮食也所剩不多。
宝成带着弟兄们凯旋已近天明,指挥着关了寨门,指点大伙收拾了抢来的钱粮,接过宝庆的手巾擦了把脸,让宝庆好好清点,自己向屋里走去。
推门进屋,宝成愣在当场。
屋里暖融融的,点了三根蜡烛,烛光透亮,明晃晃的让宝成有些晃眼。
百川将被子卷在一边,自己赤身luǒ_tǐ的侧身躺在床上,一手轻轻拿指头拨着枕头旁摆的孔雀尾羽,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