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终于醒了。”他说这话的神情赫然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带着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开心的语气对我这么说道。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些都是我多想了。我不过是他用来赚钱的工具,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吃药吧。”他把药凑到我面前。
我瞟他一眼,又继续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你再多睡会吧。”他给我拉拉被子,站起身,把药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临出门前,对我说,“你专心养病,我现在不会逼你接其他客人,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我笑,说:“你死也等不到。”
他说:“那倒未必,我们走着瞧好了。”
他走出门去,我坐起身,将旁边的药碗狠狠朝门边摔去,大哭起来。那无止尽的绝望不住向我涌来,吴浩被带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没有了希望。
只是,为什么我还是不甘呢?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要这样放弃吗?
不,决不。
我望着白色的床帐,擦干眼泪,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我要等,我要一直等下去,直到自由为我敞开大门的那一刻。
南美岳果然不再叫我接客,但却叫院子里的人监视我,哪里也不准我去。
我很担心吴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我又无法知道他的情况,只能心里干着急。
那天,我坐在院子里无聊发呆,旁边只有一个老奴看着我。忽然,我注意到从墙外飞进来一个纸团。
我屏住呼吸……难道是吴浩?
我让在院子里打扫的老奴去帮我倒水,他犹豫一下,还是离开了。我慌张走过去,拣起纸团,上面写着:晚上湖外老地方见。
没错,那是吴浩的字迹……
我拿着那张纸,简直要喜极而泣。我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老奴回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现在,我只有等到天黑找机会溜出去。
时间慢慢过去,我呆在房间,坐立难安。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直到升起一轮明亮的圆月,我才站起身,走出房间。
我轻声下楼,顺利的来到院子的后门。四下观望,确定没有人,我打开院门,逃了出去。
我拼命的向湖边奔去,内心祈求着,他在那里。
果然,我看见站在湖边发愣的他,抬头望着那轮月亮,眼神透着淡淡的哀伤。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悲凉的眼神,我果然只能给他带来不幸吗?
他回过头,看见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也没说出口。他只是走过来,紧紧抱住我,说:“子矜,你好吗?”
我流着泪,哽咽着说:“好。你呢?”
他说:“我也很好,就是想你想得快疯了……”
“傻瓜,我们这不是见面了吗?”
“不,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永远在一起呢?”我悲哀的问。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子矜,我们一起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意思……是要与我一起离开吗?他什么都不要了吗?他的亲人,他的前程,一切都不要了吗?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说:“子矜,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看着他温柔的眼神,我除了答应,还有什么选择呢?
我流着幸福的眼泪,轻轻吻上他的唇。
☆、二(3)
我打开院子的门,伸进脑袋,院子里一片寂静。我松了一口气,悄悄走进院子,就在这时,却从屋里传来脚步声。我慌张地躲回院门边的暗处,看见南美岳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是糟糕,他该不会是发现我不在房里了吧?
我决定暂时还躲在暗处,看看他要干什么。
他从里面端出个盆子,手里拿着一大叠……信?在盆子里燃起火,他把那些信一张一张地扔进了盆子里。
那些信是谁写给他的呢?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烧掉它们?
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朝他走去。他一直蹲在地上,没有发现我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然后,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信封上写着:夏子矜收。
没错,那些信是给我的,而唯一会给我写信的人,除了凌庭,又还会有谁?
我疯了一般从他手里抢过信件,对他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惊讶,又马上做出无所谓的表情,说:“我不过是在帮你处理一些你不要的东西。”
“不要的东西?”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人,说:“你没有资格那么说。”
“呵,难道你会原谅他?当初他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把你卖到这里来的。”
“不,你错了,凌庭是因为逼不得已才会把我卖给你。他是我的哥哥,除了我,谁也不了解他。”
“呵呵,还真是有趣,”他夸张地笑了起来,说:“你真是可悲到极点了。”
“是吗?可悲的人是你吧!你嫉妒我有哥,所以让我以为我彻底地被他抛弃!你嫉妒我有一个爱我的人,所以拼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悲?我比你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我疯狂地对他怒吼,突然“啪”的一声,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南美岳也呆了。
他刚才打了我,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亲自打我。我看见他复杂的眼神,却说不清那是什么情感。愤怒?悲伤?或者,又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