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于南望念过的那首诗,一字不错。祁蓝往前翻了两页,诗集上有诗人的介绍,他想起来了,诗人确实叫博尔赫斯,阿根廷人。一生著作祁蓝匆匆浏览过,再看那首诗的名字,叫做《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于南望也是介绍过的。他反复将那名字念了几遍,只觉得这诗字数寥寥,却似乎有千钧力量,压在心里又滑又沉又冰冷,宛如一块墓碑覆盖向温暖的泥潭,一刻不留地向最深处沉去,而墓碑上便铭刻着最后那句诗文: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祁蓝一贯觉得自己俗人一个,和白还歌那种文艺青年落差甚大,不知为何这首诗却能让他引起共鸣。也许是于南望吟诵时的情感太充沛,也许是随后他给自己看的自画像太凄清,祁蓝拽他时,于南望那双黑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条鱼被人突然从大海里捞出,茫然而无措
祁蓝觉得心里不好过了,他去于南望别墅玩了这一半天,于南望对他相当友善,玩得兴高采烈,照顾得体贴入微,自己办案结束回来这半天,还想先睡觉再打电话,着实有些不仗义。也许他会担心自己安危,至少要报个平安吧。
他拨通于南望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只听于南望“喂”了半声便传来一阵剧烈磕碰声响,电话挂断了。祁蓝有些紧张,他赶紧抓起来再拨,电话占线,祁蓝挂断再拨,电话竟然关机了。祁蓝吃了一惊,慌忙从床上跳起来下地穿鞋,扯一件衣服就出门,刚跑到楼下电话又响起来了,祁蓝一边跑一边接,是于南望。
于南望一接通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拿住,电话掉了。”
祁蓝禁不住站住脚步嘘了口气:“我以为又有人袭击你呢,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