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谷坐在他们面前,眼尖地发现峰手上有好几处伤,蹙起眉问:
「……那是?」
「是刚才峰在器材室被真崎学长……那个……弄出来的伤。不是霸凌或是……打架之类。」
代替峰回答的卫守,大概是实在不晓得具体到底该怎么讲才好,语句莫名有些模糊,不过他转而探看坐在旁边的峰的脸,用意外温柔的声音问。[切勿散播]
「峰,抱歉,背上的痕迹也……可以吗?」
峰对卫守的话点点头,像刚才给卫守看时一样,解开高领外套正面的扣子,当他把留下瘀青的背部暴露在藤谷面前时,藤谷一瞬间倒抽了一口气,低喃:「谢谢。」看到并非霸凌或打架造成,看起来很严重的伤痕,他好像大概察觉事情的经过了。
「很痛吧。明明应该很痛苦,还是坚强地到这里来。你刚才说是在器材室,是今天因为社团或什么事去的吗?真崎跟你一样都是网球社的对吧?」
峰想回答藤谷的问题,瞬间发现话语和平时不同,卡在喉咙深处出不来。如果是平常,应该可以更应对自如,也能好好说话,但张开的口中却无法像刚才在器材室那样,说出解释的话来,指尖突然开始微微发颤。
「啊……」这么想的瞬间,在旁看着的卫守,从上方握住发颤的指尖。同时用另一只手,像是要让他冷静下来似的,轻抚峰的背部。
「……峰,不要紧的,说吧?」
声音虽然低,但同时也令人安心,峰数度大大起伏肩膀吸气。
「峰,你脸色很差。能继续下去吗?今天要不要先包扎伤口,休息一下呢?」
卫守向询问的藤谷提议。
「我可以代替他说明吗?」
「卫守当时碰巧在那边吗?」
「……他过来……救了我……」
听到峰好不容易挤出的细小声音,藤谷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我知道了,那么,说明就拜托卫守吧。总之,我会先找保健室的老师,请他帮忙包扎峰的伤口喔。」
藤谷去和隔壁的森本说话,在一阵小声的对话后,他们就用电话联络医务室的保健老师——林。面对他们那像以前也发生过的那样,事态急速变严重的对话,峰重重叹了一口气,卫守担心地望向他。
和林讲完电话的藤谷说,现在要把峰和卫守一起带到医务室,问他们方不方便。卫守立刻答应,这也让峰松了一口气。
医务室与住着农学科和一部分骑马社学生的西蒙宿舍相邻,距离徒步约三分钟。本来以为是要用走的过去,不过藤谷特地开车来载峰和卫守去。
接到通知的林已穿着白袍在医务室等了。在校内也看过他好几次,他是年约四十岁左右,看起来很老实的教师。由于他白袍下总是穿着类似神父装的黑色圣袍,胸前挂着小十字架,所以猜想他大概是教职员中数名圣职者之一。
「是峰和卫守吧?我是医务室的林,请进。」
林用温和的态度迎接峰他们,让峰坐在椅子上。而藤谷则对峰搭话道:
「峰,这种时候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可以维持这种状态,先拍下伤口包扎前的样子吗?」
藤谷没有具体说明照片要用来做什么,不过从他的语气听来,可以看出他非常重视这个问题。虽然是男校,不过几乎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但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包扎伤口而已,还甚至用车子载他们到医务室,这也是非常慎重的态度。
觉得可能跟今后对真崎的处置之类有关,于是峰便答应下来,把双手伸到藤谷似乎是从舍监室拿来的相机前,让他拍下满布伤痕的手背、手掌,和背上的瘀痕。
之后,林仔细地替伤口消毒,帮他贴上纱布,不过缠上白色绷带的手,看起来莫名深刻鲜明,峰开始对越渐繁重的发展感到疲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边有卫守在。
「你之前就有被真崎这样做过吗?」
峰对林的问题摇摇头:「没有……」
「像这样具体来说被做了什么……今天是……」
卫守代替吞吞吐吐的峰说了声:「我可以说吗?」
「在这之前,真崎学长就缠着峰到就算在我们眼中看来也觉得怪怪的地步。那样……已经超过照顾喜欢的学弟的范围,所以峰就跟我和同房的人商量了一下。对峰来说这也是很难跟别人提的话,所以决定如果他有更进一步动作,就去找老师谈……」
「……嗯,也对呢。那种事的确很难主动说出口。」
平常就很积极鼓励学生们,要大家有烦恼就要来跟他说的藤谷,完全没有责怪峰和卫守地点点头。
「最近这一个月左右,大家都尽可能跟峰一起行动,可是今天峰碰巧一个人去器材室拿忘记拿的东西……是社报对吧?」
峰对这么问的卫守点点头。
「去拿社报的时候,真崎学长就来了……那个,我看到的时候,他跨坐在峰身上……然后……强吻他,我看到峰很抗拒地挣扎……」
只有在说到「吻」的时候,语调稍微压低,不过卫守还是极力保持冷静的声音说着。但是,峰即便是这样,仍觉得自己成了非常污秽的存在。
果然被卫守看到了,光是如此就感觉脚底微微发凉。脑中所理解的跟借由言语说出来的意象,虽然看似相同,但果然还是有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