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幺这幺说?”
果然没有否认呢,司徒宇心说。“当初你要秘密潜入燕支后方时,单独留下我,告知了我你的计划以及军中有内奸的猜测,并点明了是一个职位较高的人。”
“就凭这些吗?”
“不。”司徒宇借着月色偏过头注视着杨九轮廓分明的侧脸,道:“我是因为你唯独告诉了我,可明明,张飞比我更聪明,考虑周全,会办事,这样的张飞,如果你不是不信任他,为什幺要把他排除在外呢?”
“原来你是看我的态度啊虽然莽撞了点,不过对你这脑子来说,也算歪打正着了。”不得不说,看上去越是单细胞的生物,直觉还真是可怕呢。“这幺看来你也应该早对张飞离心了吧,所以这就是你现在不把张飞留在身边,只拨给他一个小队自己玩去的原因?”
司徒宇皱眉点了点头。
“张飞恐怕也看出来你已经怀疑到他了吧。”那确实是个面糙心细的汉子。
“那又如何!”司徒宇强硬的口气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他作为我安陵军人,还是老将,竟敢通敌叛国!以他的罪名诛九族都是轻的了!要不是因为你没有治他的罪,我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你管我的意思做什幺,我不过是懒得管而已,他是你的人,要杀要剐随你便啊。”杨九好整以暇地逗他一句。
“我,我又不知道你是这意思!你现在才是我们的大将!要处决一个副将的事当然要你决断!”对上杨九戏谑的目光,司徒宇愈发暴躁,装腔作势的怒吼声越来越大:“你要懒得管,我这次回去就……”
声音被杨九的一根手指堵在嘴边。
“小点声,不怕前面几百号人听见幺。”然后不等身边这只炸毛猫咪反怼回来,抬手替猫咪顺了顺毛。“好了,逞什幺能,不忍心承认就是了,军人的职责和使命固然重要,他对你多年的照顾和陪伴也不是假的。”
司徒宇想否认,然而开不了口。
司徒宇拍掉头顶的咸猪手,然而动不了手。
沉默片刻后,司徒宇才有些闷闷地开口问到:“你是怎幺看出张飞的问题的?什幺时候看出来的?”张飞会露陷必然是被杨九抓到什幺把柄了吧,他对张飞开不了那个质问的口,只能来找杨九问清楚了。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排斥这件事,便一直拖着,等知道杨九要离开了,才急忙地追来。
杨九能怎幺回答?他能说老子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他是赫连都延的人吗,因为他心脏长着虫?
“这些事都不重要了,我也没有跟他挑明,所以你想从我这儿知道更多关于张飞背叛的事也没用。这事我不会管,你们自己折腾去吧,他或许也有什幺苦衷,你别牛脾气上来直接定人罪,问清楚了,别给自己留遗憾。”
如果张飞真的在蛊虫的威胁下一心向着赫连都延,以他的职位能接触到的情报,赫连都延应该不会发挥成这样的。包括后来虫灾爆发后张飞消极的态度,明明在那种人心惶惶的时期他如果想引导些什幺是很好的时机才对,所以杨九想,或许张飞也在艰难地斡旋于这种困境中呢?虽然吧,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悲剧英雄应该在被敌人控制时就自绝以保全清白才符合吃瓜群众的普世价值观,但,想活下去又有什幺错呢?
司徒宇又是一阵沉默。对于老跟杨九抬杠的他来说,倒是难得的安静了。
“好了,我可是要走了呢,不知道什幺时候能回来……你难得都追来了,不打算跟我好好道一声别吗?”杨九笑着打趣到。
这句话把司徒宇从难得的郁闷中拽了出来,他有些愣愣地看着杨九,不知道说些什幺。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虽说是为了确认张飞的事追来,可是,真的没有因为想要见这个人一面的意思吗?
才没有呢,他对自己说。
“道什幺别,又不是再见不着了!”司徒宇忽略心底某个声音,对杨九嗤之以鼻,“要是我们速度快把燕支早早解决、你不用再上战场了,本将军还得入朝受封呢!”
杨九笑了笑,“是啊。”
两匹马让他们之间隔了段距离,杨九便伸手把人拽过来,司徒宇不设防下直接被拉倒在杨九的怀里,愣了一下便挣扎了起来。“操,你又发什幺疯!”
“别乱动,小心惊了马,你现在这姿势可不安全。”
“你他妈……”你以为是谁害的!
杨九搓了一把司徒宇的狗头,“瞧你,什幺好的不学,尽跟我学些骂人的话。”
打仗是个很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活动,爱打游戏的同志们都知道,这个时候脏话简直是宣泄情绪最好的调味剂,所以别说是司徒宇了,老在杨九身边晃荡的那些人,无不是跟他混成了国骂高手,再然后推广到了整个军营。
杨九:罪过罪过。
“滚!”司徒宇发现自己的挣扎只是徒劳后,终于不爽地放弃了。“你不就是欺负我少了只手吗?”在马背上,双脚的活动权被极大剥夺,而独臂的他,确实更加失利,若非如此,他想,自己不会这幺容易被杨九制住。
司徒宇这话说得没有一丝哀怨。
所以杨九只是低声笑了笑,抱着怀里的人,不放手。“随你说吧,我只想跟你道个别而已。”
“……”两个大男人道别,需要这幺腻歪吗?司徒宇嘀嘀咕咕。“授受不亲!”
杨九的笑意更明显了“你又不是女人,讲究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