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窍门无它,不过用上好乌梅熬制,完全用冰糖以增加纯度而已。然而待到冰凉之日,大家齐齐分喝,一头汗也懒得擦去,才是人间至味。
灶温也出售桂花酸梅糕,加入的桂花多一些,空口吃别有风味。酸甜生津,俏丽活泼。不同于炎夏热辣,这是让人舒服熨帖的明丽动人。
然而没几天郑远便喝多了,据说寒气冲体,病倒在床。殷清对这话是十万个不信的,但看大家都一副担心的样子,也就将信将疑。
只不过郑远对着别人就老老实实,对着他就苦大仇深憋尿状,实在是让人不怀疑也难。
郑远的身体壮得跟牛一样,殷清才不信他会无故病倒。
但为了让师父们安心,他还是把郑远的活儿都干了,也特地做了郑远喜欢吃的东西。
中午的菜是醋搂黄芽菜炒面和虾米煨黄芽菜,都是清口小菜,夏日食来别有风味。绿叶肥厚,菜梗碧白,天然生灵,不需怎样料理便是一道好菜。
夏天人闷闷的,用这道菜不知不觉便吸引了大家注意力,简单而没有负担,三两下便全数吃光。
像是世上一切默默忍受或付出的“贤妻良母”,所有付出都是理所当然,味道朴实毫无花巧,不需回报故此人们吃得安心。
然而一叶一叶,都是汗水浇灌。
桌上还有小小一碟菜,用嫩笋和蕨菜经滚水一汆,再加上急火蒸熟的新鲜鱼虾,滴上麻油酱油辣椒油之后,用绿豆粉皮拌之,滴几滴醋更加鲜美。
名唤“山海兜”,乡野鲜味,却有个志在天下的名字。
不过亦是夏日解暑良品。
蕨菜又名乌糯,和嫩笋粉皮一样,都是温柔性格,甘于食素的君子。尽管隐逸山野,几滴酸辣便难掩风华。
山海兜,天地为家,四方风来,心为乾坤。
——但是殷清偷偷把大盘的菜端给郑远这件事,还是被大家发现了,并且一致当做没看见。
殷清看着朝他露出虚弱笑容的郑远,就狠不下心饿着他。于是一咬牙,“你等着,我……我再去做个蓬糕!”
郑远半眯着眼睛点点头,看上去很疲倦。
但等殷清的身影一消失,他立刻生龙活虎从床上坐起来,虎背熊腰怎么也不像有病的人。
永丰从门外摸进来,看着郑远傻笑的样子,很迷惑:“开小灶而已,至于那么高兴嘛。”
郑远白他一眼,“你不懂,过了今天晚上,他就得给我开一辈子小灶了。“
接着大马金刀坐下,气吞山河开吃。
永丰哀怨地流下了口水。
这边厢,殷清却在辛辛苦苦做蓬糕。
采嫩的白蓬草,捣细煮烂,和上米粉,加糖蒸,直到闻见香味为止。做法简单,卖相也不过蓬松白软,然而吃起来却滋味无穷。
世间任何事,都盛极必衰。然而曾经灿烂过,若退后还有一只蓬糕可食,便不算虚度。荆钗布衣,混迹山水,花鸟鱼虫,终此一生。
但心平如镜,何所憾之。
蓬糕一戳便有凹陷,小小的浅坑,是漫漫长路行来无法拒绝的妥协。然而失去一些,得到的,却也不坏。
到了晚上,郑远以虚弱为名霸占了床,殷清又不喜欢打地铺,于是二人只好大被同眠。
半夜时星星闪亮亮地挂在树梢,最适合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所以当郑远熊一样死沉的身躯压上来时,殷清连惊讶都来不及就被堵上嘴唇。
“……你不是病了吗?!“
看卖相取食物故不可取,以貌取人就更不可取。就算他是你没说出口的,心上人。
六七月七日好做诗,夜半无人吭哧哧
半夜树梢上星星都识趣儿隐没,只留下一闪一闪的小眼睛窃笑偷窥。
郑远的身躯结实而有力,身上还带着殷清熟悉的山野芳草气息。殷清还来不及意乱神迷,就被他堵住口唇,绵长亲吻之下,一丝银涎牵牵绕绕蔓延在两个人唇边。
事到如今,殷清也只好对住郑远笑,笑得妖娆。他用足尖摩挲对方紧致的腰,“喂,你什么意思?”
可惜连问句话也喘息不停,嘴唇太红,像是樱桃,引诱黄鸟来咬啄。
郑远的笑声暗沉,“行周公之礼。”接着一把扒下他的衣服,露出大半个洁白身躯。
殷清在灶台间练就灵活的手指和柔韧有力的腰身,然而皮肤却被山野精华滋润得白里透红。摸上去是借得面粉三分白,偷来桃花点点晕。
郑远低头亲吻,慢慢把一身丰润肌肤亲吻成泛着水光的面片儿,在微寒春夜里缓缓荡漾。
殷清推了推他作怪的脑袋,“谁……谁跟你是夫妻!”
郑远含了他的舌贪婪吞食,一只手揉捏他胸前两点,泛起的疼痛和情欲,陌生而喜悦。一吻终了,殷清犹待不甘的眼波在窗外横斜花影间,恍惚着松懈下来。
郑远觉得他很美,在月光下看自己的恋人,大抵怎样都是美好的。
“我是妻,你是夫,这总行了吧。”然而郑远口头服软,手却一点都没闲着。熟稔地捏住了殷清的要害,不怀好意叫它露出半个头来。
那东西和主人一样羞涩,还兀自挣扎不休。郑远低头哄诱:“别闹,乖。“
——也不知到底是对哪个说。
待在他手中发泄出来,殷清忍不住捂住眼睛,有眼泪和按捺不住的呻吟流溢出来。郑远见状将他翻了个身,亲吻着他的颈项说别怕。
而手指已经伸入那方小小天地。
殷清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