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文榭眉毛轻挑,眼中到有点兴趣。
炎明轩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脸上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脸。
“幽帝澹台木苍,共有皇子四名,靖王明轩为皇后嫡子,次子绥王明勋,三子湘王明延,小儿睿王明治,凝笑王爷。
靖和年间,幽城战乱,幽国战败,险成亡下之国,而当朝皇帝木苍,这个草莽出身的皇帝,却因一位女子香消玉殒,在金銮殿摘下头上冕冠,踏入空门,在五台山出家,终日伴青灯。”
“幽国一朝无君,幽国子民整日苑哀号鸣,民不聊生。后来又传来幽帝病危的消息,众臣希望太子回宫继位,而当年一向逍遥自在的太子明轩却因在花灯会花桥上见一穿雅致竹叶衣袍的男子,而时常流连于花桥上。只希望哪天与那人碰上一面。”
炎明轩说到这里时,抬眼看了眼对面的苏文榭,见他仍旧垂着眼,不动声色的喝着酒,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不禁有些失望,却也继续说。“那人在花桥上等了那人七天七夜,他想见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而那时候刚好从宫中传来父皇病危的消息,他痛心之余回了宫,寻那人之事也一时放下了。”
“太子明轩和幽帝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幽帝并不爱皇后,他爱那个脸上半点粉黛不施,相貌平凡的宸妃,李娇娘,而一向得宠的宸妃却没能为幽帝留下子嗣,唯一的儿子明延胎死腹中,这一直以来是幽帝心中的痛。”
“太子明轩虽然和幽帝没有父子的情深,但毕竟是父子,骨子里淌着相同的血,看着父皇面如死灰的躺在龙床上,太子明轩不禁也红了眼眶。次日,他一人上凌云寺祈福,因为听人说那庙祈福很灵,因为风景好,庙周围常有仙人停驻。他祈求仙人降临,讨个长生不老药,保他父皇不死之身。”
“可最终没能实现,幽帝最终还是在他承帝十五载的一个雪夜,逝世。而太子明轩次日冠冕戴上头,一身龙袍穿在身,坐在龙椅之上,从前耳边丝竹鸟语万物之声,变成了殿下官臣千变不律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心中的空虚却日益扩大,无形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渐渐地,他连性格也扭曲了,再也不是那个潇洒fēng_liú太子澹台明轩。而那年因一面之缘的等待成了空华之梦,再也没有被他拾起过。那当年刻在他心上的容颜也渐渐从模糊到忘却,最后模糊到那个人的容颜也记不起丝毫,自从遇见那个叫宋知君的戏子…”
墨黑的眸似乎陷入了陈年旧事之中,又突然被生生抽离出来,炎明轩冲苏文榭一笑,说“那个叫宋知君的男子与你长得很相像,也是终日穿白袍。”
苏文榭一怔,愣愣地看着眼前男子,又低下头,垂下眼来喝酒,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神情。
炎明轩淡淡一笑,这笑却带着淡淡的苦涩。
“那个温文尔雅的戏子啊…”重重一声叹息,连江边的天际也似乎抹上了忧郁的色彩。勾起嘴角似是自嘲,怪只怪当初自己看那戏子时,记忆里的画面全涌上来,竟让他记起了那年花灯会上花桥上害他相思,梦中常常出现那人容颜的男子。隔日,就迫不及待得把他招入皇宫,赐他贵人身份入住流莺楼,只为他一人唱戏。”
炎明轩的手抚上苏文榭的脸,苏文榭一双淡紫眼眸却盯着炎明轩的脸看,他专注地看着他的脸,呆了。
“而宋知君,呵呵,却离开了那个高傲的皇帝,忍辱了那么多年竟然只是为了报杀家之仇,不过,杀父之仇大于天,更何况是满门被抄斩,定是恨到骨子里了吧。可为什么,既然那么恨当年离开皇宫时就该杀了那皇帝不就是了吗?倒是让那皇上绝望悲痛中有了一丝希望,却也是痴情人啊,嘿嘿。”
炎明轩痴笑起来,他似乎醉了,脸上是一抹红潮,伸出手欲再斟酒,却被苏文榭用手挡住。苏文榭垂着眼,看着醉意的他。
“你醉了。”
“我没有醉。”炎明轩捂着头痛苦的呻吟,他醉的有些错乱,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恨下心杀了那皇上不就好了,杀了那皇上就可以为全家报仇了,这不是他接近皇上的目的吗?为什么要犹豫,甚至离开皇宫?”
虽像是酒后乱语,但那双墨黑瞳仁盯着苏文榭的眼,似乎要从那淡紫眸中看出点什么,说出的话不像叹息而是质问。
“炎明轩…”话还没说完,眼前黄衣一闪,下一瞬间已教人压在木板上,木板的磕碰让苏文榭微微蹙起了眉,背后传来冰凉的寒意透过薄衫浸到骨子里,他抬眼,看着将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的炎明轩。
“为什么要负我?为什么?为什么?”炎明轩俯在苏文榭身上,宽大的肩膀竟微微颤抖起来,冰凉的泪水透过衣衫,衣衫湿了一大片。
苏文榭始终不语,微微蹙起了的眉却渐渐舒展开来。
“宋知君。”耳边传来轻唤,接着身上一重,那醉的不轻的人,终于抵不过酒力倒在了他的身上。
手抚上炎明轩的背,苏文榭心里竟有些暖意。
就这样德姿势,一个扑躺着,一个承受着上面人的重量,很久,苏文榭都没有将他扶起。
白衣第十二章[本章字数:18821.0]
风,轻悠悠地吹拂着竹林,满山的翠竹在风中轻轻摇曳,竹林斑驳,阳光透过竹叶洒下一地碎银,柔柔的光辉,澄清又飘渺。
小竹林,两人并肩走着,一路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