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睿王府热闹非凡,我站的窗前看着一个又一个穿梭庭内的贵人,这样的场景很少见,我深知有什么事发生。
果然,夜静。
我临窗摆弄烛火,等待澹台明治的回来,但很久他都没来,我有些无奈,俯身将灯火熄灭,准备脱衣就寝。
在我脱下外衫,解去里衣的布扣之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屋内漆黑一片,但我还是看清了那个身影摇晃着向我踱步而来的人,澹台明治。
我披好外衫,正准备下床掌灯,却被一个身影扑倒在床,浓重的酒气迎面扑来。
倾婵。他醉意朦胧的喊我的名字,整个上半身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皱着眉将他搭在我胸前的手拿开,准备让他躺好,他却一下站了起来,摇晃着身子在柳木桌前坐下。
我倚靠在床前淡然的看着他。
他似乎醉的不清。
倾婵,皇上派我去邦国和政。
我笑,皇上器重你,国家兴亡在你身上,那是件好事。
不不…他捂着头痛苦的呻吟,月光太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醉的有些错乱,并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澹台明轩派我去和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注意,他想要我和邦国相议和亲,他的江山稳定了,他最大的障碍也清除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摇晃着来到窗前,伸出手指向窗外,澹台明轩,你就是怕我夺了你的位置,如果你真怕,完全可以治我一个罪置于我死地,但你很聪明。这样,我反而要感激你,哈哈哈…
我走到他身边,抬手将他举起的手放下,我抱住他,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澹台明治,若是你相议和亲,皇命难违,最后不得不迎娶邦国公主,我便不会再等你。
倾婵。他的声音满是悲痛,但随即又变得冰冷起来,扼住我手的手也越发的用力,我疼的直抽凉气,但仍然不说话。
倾婵,你今生今世只是我的人,从那天我从烟雨楼将你赎回来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你逃不掉的,倾婵,这是命,这是命。
我大笑着挣开他,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最后靠在了木柱上稳住身子。
我从不相信宿命。我说,澹台明治,如果你迎娶邦国公主,我不会等你。
听罢,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心中却无比悲哀。
澹台明治,一个女人的心是不容贱踏的,尤其是在他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
回京复命的前一天,澹台明治来找到我。
他抚琴,我起舞。我们好像忘记了那夜的不愉快。
一曲舞尽,他将身上常配戴的玉佩放在我手里。
他说,这是我与他的订情信物。
我看着掌心中那碧绿几乎透明的玉,双眼却触及到手腕上的红镯,我举起手给他看。
他笑了,说,倾婵,这红镯很配你,你便一直戴着,不许取下来。
我没说话,以前在烟雨楼,对我心仪的男子送我玉镯首饰不知多少,但我偏偏就爱这红镯,一直戴着。
它通身血一样的红,太过耀眼,美的张扬。
这才像我的性子。
我笑了笑,抬眼看他,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他说,如果一切顺利,半个月便可回京。说到这里时,澹台明治双眼注视着我,倾婵,你愿意等我回来吗?
我笑,澹台明治,我说过我不会等你,红颜经不起沧海。
再次听我这么坚决的说这句话时,澹台明治没有之前的愤怒,他反而笑了,笑的一脸温柔,那么倾婵,你觉得除了等我你还能做什么?
我不会等你。我说。
澹台明治轻笑,倾婵,你以为我不会娶你?我说过我的王妃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怎么?你不相信我。
他的眼中有着炽热的光,他靠近我,我感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我别过脸,不想对视他的目光,我说,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相信,总之,我不会等你。
澹台明治将我慢慢放倒在床上,他低下头,开始亲吻我的眉眼,他邪恶的笑,倾婵,你只能等我。
我闭上眼,感受着衣衫被他一件一件的解开,我说,澹台明治,我等你三个月,我为你裁红妆,三个月后你来娶我。倘若你不来,我便不会等你。
澹台明治没说什么,我听到他呼吸开始紊乱。
四月来临,当茶蘼花逐渐开满整个庭院时,澹台明治已走半个月多。
而我早已裁出一袭红妆,将它挂于华堂之下,等待红烛成双,他日回来娶我为妻。
我甚至开始准备红色幔帐,红色锦被,以及亲手绣的绣着鸳鸯戏水的喜枕。
四月的某一天,街上忽然变得嘈杂喧闹起来。
我以为边界异动,澹台明治相议和亲失败,邦国前来讨伐,我朝不久便要灭亡。
是的,我宁愿这个王朝灭亡,也不愿澹台明治与邦国相议和亲,娶邦邦国公主为妻。
我一身素衣来到街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驶来,从他们的衣着来看,他们并非汉人。我便知他们是邦国人,而那个坐在华丽马车上的便是邦国公主李梦雪。
我没在意这些,但我的心还是忍不住雀悦,因为我知道,我的凝笑王爷要回来了。
我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邦国人带着公主到来意味着什么,我只想着澹台明治答应过我,回来后,他定娶我为妻。
然后,我听见大街上不知谁喊了一句,邦国公主来和亲了,坐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