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哥哥他已经失踪了一年多,有人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中天山脚下。”
看来,月恒教所得到的消息,跟自己在天山派所听说的并没有太大差别。
月孤鸿原本还希望身为君莫问唯一亲人的君莫笑,能够有更多的线索,但现在却不得不感到失望。
“多谢君教主实言相告……”
凝视着那双跟记忆中一样明亮美丽的碧绿眼眸,月孤鸿心里不期然地又想起她刚才一瞬间杀死众人的雷霆手段,心里情不自禁地有些惋惜。
在他的心目中,她始终都是多年前的那个看似坚强、实则柔弱、需要强大的人时时呵护的女孩,然而只因为那个人的消失无踪,现在她就要承担起整个守护月恒教乃至北天山的使命。
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地怀疑,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所隐瞒。
她是那个人的妹妹,自然也秉承了那个人光明磊落的品质。
即使当年孤身深入中原,明知道身份暴露的话会给她带来难以预料的危险,但她也从来没有欺骗过身为陌生人的他和飞鸿。
不想说的、不能说的,她守口如瓶,却也不会用谎言去敷衍他们。
而且,到最后,她仍然还是向他透露了些许的真相,不是吗?
月孤鸿的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当年那可爱女童狡黠的笑脸,以及那脆生生的一句临别赠言:“……我姓君。”
虽然在泰山之巅,猛然得知她真正身份的时候,他曾经无法自制地痛恨过她,甚至在心里骂她是个“妖女”,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他回想起当年跟她相遇时的种种细节,不得不承认,她从没有有意欺骗或迷惑过自己。
真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他自己情难自禁了吧?
心底明明还有许多话想说想问,但想到两人如今的身份和处境,月孤鸿只能有些黯然地保持了沉默。
停顿了良久,他才带着几分言不由衷地开口:“既然令兄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
“且慢!”
没有等他转身,君莫笑已经出乎意料地叫住了他。
四目相投,月孤鸿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对碧绿如美玉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你就这样相信了我所说的话?”
月孤鸿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她没有追问原因,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令人无法看透的复杂神色。
半晌,她才再次开口:“你打算就这样离开?”
如果忽略她语气中那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失望,这句话简直冰冷生硬得像是在质问。
不离开又能如何呢?
月孤鸿险些将心里所想的话脱口说了出来。
事实上,自从认出君莫笑以后,不知为何,在他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劝说着他,让他尽快找到一个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
轻轻叹了口气,月孤鸿凝望着眼前人,缓缓道:“既然令兄不在,我似乎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君莫笑淡淡扫视了周围茫然无知的月恒教众和普通百姓一眼。
许多人直到现在,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极度震惊情绪里,不可自拔。
在北天山,君莫问这个名字,简直是已经等同于神佛的存在,受到众人的崇拜和尊敬。
现在竟然有人敢于当面挑衅,无论作为他的妹妹,还是新任的月恒教主,她都势必要对此有所回应,才能在教众和百姓的面前站稳脚跟。
她微微沉下脸来,目注了月孤鸿,道:“我是否应该提醒你一句,刚才你所想挑战的人是谁?”
月孤鸿不卑不亢地回答:“前任月恒教主,你的兄长,君莫问。”
“那你就应该知道,挑战他,就等于挑战整个月恒教!”
君莫笑不容置疑地开口,围观的月恒教众面上,也露出了同仇敌忾的表情。
月孤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引起了众怒。
这也难怪,那个人是如此特别,就连自己这个敌人,也容不得其他人甚至自己的亲弟弟去肆无忌惮地诋毁他,又何况原本就对之十分仰慕的月恒教徒呢?在场众人里,只有君莫笑的心忽然微微一动,恍惚间,耳边像是再次响起了兄长那沉稳中带着期盼的声音:“这个孩子,以后会有出息。不知道,到那时他有没有资格与我一战?”
那时候,自己又是如何回应的呢?
她眼前英武的青年,忽然幻化成十岁左右孩童的模样,本该天真稚气的面孔之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仇恨,然而紧盯住自己兄长的眼神里,却又有着不易察觉的惆怅和崇拜。
这样的神情让她忽然觉得有些好奇,看上去如此呆萌的人,以后真的有可能像哥哥所说的那样有出息吗?
虽然对此有些难以置信,但君莫笑绝对不会质疑自己兄长的眼光,再次打量了站在面前、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一眼,她记得自己当时像是轻轻地笑了,然后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你听见了?等你有资格与我哥哥一战的时候,再来找我们。”
那一瞬,原本呆滞茫然的孩童,眼神中忽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令得君莫笑即使已经随着自己的兄长走出数步,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向他瞧了一会。
并且,鬼使神差般地说出了另外的一句话:“我等着你。”
竟然是他?
从久远的记忆中苏醒,君莫笑再次望向月孤鸿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淡淡的怀念感觉。
哥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