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没有罢了。
我苦笑著,捂住了脸。
我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靠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一团,思绪纠结,烦扰不堪。呆著呆著,便看到大哥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他看见我,笑容有些复杂。
我叹了口气,把他带到了客厅,菊香泡了茶端过来,我叫她不用再过来了。
大哥端起茶,没有喝,只是道,“怎麽回事?”
我把这两年发生的事简单地说给了他听,大哥一直很沈默,最终叹了一声,道,“是我错了,我以为,他会怪我的。”
我摇了摇头道,“他只是……那样的性子罢了。”
☆、故国三千里 85
大哥没出声,半晌道,“那陈如霜,之後怎麽办?”
我苦笑道,“除了让他住在这里,还能有什麽办法?”
大哥顿了顿,道,“早晚妈会发现的。”
我当然知道。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大哥沈吟了片刻,终於道,“我想把妈接到日本去。”
我点了点头,“母亲同意吗?”不得不说这是个万全的方法,但“你在那边?”话没有说全,相信大哥会理解我的意思。
大哥果然是明白的,只是笑了笑,解释道,“我在那边做了点小生意,自然是比不上凌家的,但至少站稳脚跟是够了。”
我微微的笑,略略放下心来。“母亲同意了吗?”
大哥啜了一口茶,“她的意思是,等如霜生下孩子以後再走。”
我把玩著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道,“三娘呢?”
大哥看著我,半晌道,“她和你一样的固执。”
是的,他知道我的固执的,知道我不会离开,所以连劝我都不必
我笑出声来,摇了摇头,“那你介不介意,凌家毁在我的手上?”
大哥没有给出我正面答复,他只是说,“凌家是你的。”
凌家是我的,意思是,我的东西,我想怎麽处理,他都没有别的意见?想到这里,我微笑起来,“多谢大哥。”
我翘起唇角,我应该感谢他的,不是他,我如何能遇见,我所遇见的人?
大抵谈了谈他在日本的生活,对於挽秋,他总是欲言又止。
吃饭的时候,又是意外的齐全。
大哥和陈如霜聊了几句,当著母亲的面夸赞这个弟妹是多麽有才情多麽的大方,母亲笑著调侃他,“在怎麽也是你弟媳。”
大哥笑笑,很是不经意地吐出让我们吃惊的字眼,他说,“我在那边结婚了,娶了一个日本女人,继承了她父亲的家业。”
恍然大悟也莫过如此了吧。
母亲沈默了片刻,细细地问了那边的情景,最後叹息道,“把陌白一个人留在这里,可真是放心不下呀。”
我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您不用担心。再说国内这麽乱,跟大哥走也没什麽不好的。”
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这时桌上已经撤了饭菜换了水果点心之类,无非是谈大哥这几年的事,平平淡淡却又令人唏嘘。
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同学,後来才发现那个女孩子家里做著不大不小的生意,再後来,水到渠成的爱情和婚姻。
挽秋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半点表情,默然的仿佛是舞台上的木偶一般。
陈如霜尽量地应付著我的家人,笑意从来没有直达到眼底。
一顿饭吃得我很是尴尬,可却又有些莫名的笑意,挽秋从来不吝惜他那如看精神病的眼神,一眼一眼地望过来,我却甘之如饴。
大哥只呆了三天便离开了,大概年中会回来接母亲一起走,母亲依旧苦口婆心地劝说著我,希望我能够放下这边的事跟著大哥走。
我知道的,母亲的意思便是,活著就好。
其他的,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人活著,万事都有。
☆、故国三千里 86
然而母亲不知道的是,我放不下的,从来就不是凌家。
我知道挽秋不会离开,他虽然不说,但我却从来清楚。
故国三千里。
三千里吗?
可若是寻不到,纵然只三里,却更胜三千里。
或者挽秋现在的心境多少有些像那个深宫中的女子,有家不能回,有亲不得投。
故国三千里,
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
垂泪对君王。
………………
我有心让大哥多留几天,帮衬一下生意,最近的种种令我身心俱疲,连翻帐目的心情都没有。
大哥却只是推说有事,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果然是因为挽秋的吧。
大哥看起来好似油嘴滑舌不甚正经,但事实上这个人遇事极其稳重,责任心极重,所以一直对晚秋负疚许多年,他急著回来大概是想看看挽秋现在好不好,急著走又是不愿意面对挽秋。
人果然是矛盾呢。
我想著想著,茶都凉了,待检的帐目还是在第一页翻著。
唤来菊香给我换一杯热茶,热气嫋嫋著,模糊眼前的东西。
我叹气,终是放下茶盏,把自己丢在椅子里,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晚秋陪陈如霜出去了,关系,终究依旧混乱著。
他们断不了,我和挽秋,也是同样的断不了
电话突然响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猛地坐起来,接起来,竟然是梁天奇。
梁天奇的声音里透著几分疲惫,他说他找挽秋。
我回答他说不在,他沈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