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路上又开始问他恋爱的事,徐祈清重复了两遍自己的意思,才猛然察觉情况的不对劲。徐妈妈有些精神衰弱,大概是从早逝的外婆身上遗传下来的,外婆刚去世的时候,妈妈就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很是恍惚了一段时间。之后恢复过来,平时休息得当的时候,是不太会出差错的,但不能长期操持受累。所以徐祈清才会一直这么在意妈妈的睡眠问题。
但是现在,徐妈妈的精神状态,竟和将近十年前的那次恍惚如此的相似。
问题可能就出在他身上。徐祈清舌尖发苦,胸口闷着一团酸涩的阻滞。旅途的繁重忙碌、一路以来的失眠以及对儿子是同性恋的忧虑堆叠着将徐妈妈压垮,而外公年事已高,不能过度操劳,徐祈清不想让他知道再担心,只能尽力安抚着徐妈妈,让她在车上休息一会。
但这些举动收效甚微,大巴车开到机场时,徐妈妈还盯着他不肯放人,徐祈清一直陪到了安检口,看着他们随着人潮走进去,挥手时脸上还带着如常的微笑,心却沉沉地坠下去,深不见底。
眼见他们已经准备登机,徐祈清揉了揉额角,给一人在家的爸爸打了一个电话。
交代清楚妈妈的情况,又把自己的那些传言解释完,直到徐爸爸说会直接去机场接人,让他安心学习,徐祈清才略微收拾了一下情绪,自己去机场外拦了一辆车。
现在已经将近正午,机场和学校分布在城市的对角线,他又没有把那些重要的文件随身带着,即使能够赶回宿舍拿东西,等到再折去大使馆时,也一定已经错过了工作时间。
徐祈清坐在计程车上,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他忽然觉得这四年到头来,自己竟像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两手空空,徒劳无获。
算好飞机降落的时间再把电话打过去时,爸爸回答说人接到了,让他不要担心,徐祈清这才暂时将此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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