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廷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季衡跟着皇帝,恐怕知道更多他们也不知道的机密,也许翰林院那几位大人和吴王有联系,以后免不了遭殃的,张和廷对季大人不可谓不知心,完全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架势,但是他家的儿子,他有时候却不免没有太上心。
张和廷沉吟了一阵,说,“天气也热起来了,最近就让他带着你姐姐到乡下庄子里去避暑,孩子不到周岁,不要回来。”
季衡又和他说了两句,这才出书房走了。
季衡一路想着事情,由抱琴撑着伞遮阳回到内院,进了堂屋,听到许氏那边次间里说话的声音,不由多看了一眼,荔枝就上前来,小声对他说,“是四姨娘在。”
季衡没在意,说,“准备浴汤,我洗个澡。”
荔枝看他不在意,不免就又小声提醒了一句,“是三姑娘的婚事。”
季衡这才愣了一下,看向荔枝,荔枝看他果真起了精神,就抿嘴笑了笑,说,“奴婢去为少爷准备浴汤去。”却不说三姑娘的婚事到底怎么了。
季衡心想这丫头什么时候也这么会故意挑人的趣味了,但是也没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满身汗,必须洗个澡才好。
季衡在荔枝和桂圆的伺候下洗头,他头发长长了,早就到了腰下,有时候也是要修一修整的,最近却没有修整,不由就让他觉得有点过长了,在总算洗完后,他就说,“什么时候将头发再剪一剪才好。”
桂圆是个爱美的小娘子,无不羡慕地说,“大少爷,您这头发实在是好,剪了多可惜。”
季衡就说,“这样长在头上,每日里要梳理也麻烦,洗头也麻烦,总归不方便。等干了,今日就剪了罢。”
荔枝说,“这可得问了太太才行。”
季衡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前也是许氏操持剪刀剪的,便想着问了许氏就剪。
让两个丫鬟都出去了,他才自己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裳,将那重要的荷包又检查了一遍才又戴上,叫荔枝进来收拾脏衣服的时候,他坐在贵妃椅上,一边喝调气的蔷薇花露茶,一边才问道,“三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荔枝娇俏地撇了一下嘴,说,“还以为大少爷您不会问了。”
季衡有点不满地说,“你就赶紧说吧,有一句没一句的,我就不听了。”
虽然季衡这话也不显严厉,但是还是让荔枝心中一颤,赶紧说道,“三姑娘也有十五岁了,该说婆家了。前阵子,三姑娘去大姑娘婆家张先生府上看大姑娘,没成想偶然撞上了大姑爷的好友,说是邵家的公子,邵家公子大约是看上了三姑娘美貌,之后就让人来探望三姑娘的情况了。”
季衡眼神沉了沉,喝完了水,将手里的水晶杯放到一边,就问,“邵公子?邵归?”
荔枝撇撇嘴,“奴婢哪里知道邵公子的名讳呢,大少爷您在外面,总会比奴婢知道得多些。”
季衡想到三姐儿的心高气傲,而且那么想入宫,以小皇帝的深沉心思,三姐儿入宫可不是个好出路,而邵家虽然现在和赵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毕竟是大族,皇帝有要用他们的意思,所以他家也不一定会受赵家牵连,邵归他虽只见过一面,但邵归却和赵致礼关系非凡,三姐儿嫁给他倒是不错的。
他便又问,“那你有听到母亲和四姨娘是个什么意思吗?”
荔枝道,“太太没有说什么,四姨娘自个儿不乐意。”
季衡愣了一下,“为何?”
荔枝已经将季衡的衣物都叠好在洗衣篮子里放好了,绕过屏风来到季衡跟前,小声说,“邵家公子已经有定好的正妻了,三姑娘过去,只能做妾。大姑娘都能嫁给一个嫡子,三姑娘怎么就要去给人为妾呢,虽然奴婢听说邵家是公侯之家,但也不能这么为难人的。”
季衡一听居然是这样,就觉得邵归真是太没诚意了,便说,“三姐儿人不差,的确不该给人为妾。”
没想到荔枝还是不满,道,“就是人差,咱们姑娘也没给人为妾的道理啊。”
季衡苦笑了一下,点头说,“你说得对。”
荔枝在季衡跟前久了,而且一直伺候季衡,以后说不得要给季衡做通房,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她就有点没大没小,说,“大少爷,您最近总是沉着脸,说话就跟老爷一样的,奴婢都不敢同你多说,开个玩笑也不敢了。您这下笑一笑,奴婢胆子才能大点。”
季衡愣了愣,心想居然是这样吗,不由说,“你胆子还不够大啊,我都怕你了。”
把荔枝逗得笑了起来。
季衡的头发也晾得差不多干了,让荔枝给自己梳顺简单挽了起来,他就起身往许氏这边来看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七郎不招人爱,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
难道是我的审美已经和大家相差如此之远了吗,我一直觉得他挺可爱啊。
七郎没心没肺地肆意生活,难道不正是因为有季衡的保护吗,要是有季衡在,七郎还活得很苦逼,那季衡自己都该十分内疚了,七郎对于季衡来说,是他的弟弟和孩子一类的存在。
七郎并不是要对季衡有大用,他才值得季衡对他好啊,只要有七郎这么一个存在,季衡就会对他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