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听闻陈将军是右相的本家,这晋升的速度当真非同凡响。”
“你……”陈将军憋得满脸通红,三年前楼璟离开晋州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将,如今好不容易出人头地,这位世子爷却丝毫没有高看他一眼的意思。
“右相谋逆作乱,京城戒严,陈将军这是打算把晋州军带往哪儿去?”楼璟冷下脸来,沉声问道。
众将哗然,右相谋逆,那他们若跟着姓陈的去了晋南,岂不也是乱臣贼子了?
“世子说笑了,本将奉旨调兵,从未听说过右相谋逆之事。”陈将军心中焦急不已,强自镇定地说。
楼璟却不打算跟他废话,微微抬手,“把他拿下!”
身后两个幽云卫出手如闪电,一把将人捉住,压到台下跪着,几个陈将军的心腹出来阻住,“世子,你这是何意?将军可是朝廷钦点的……”
“杀!”楼璟扫了一眼,不欲与这些人废话。
当幽云十六卫上了战场,就变成了幽云十六骑。幽云十六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杀人!
“刷刷刷”几道黑色的影子如同利箭一般从楼璟的身后激射而出,刀刃在烛火下连成一片耀眼的白光,又迅速消失。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站出来说话的几人已然被割断了喉咙,噗通倒地。
“楼璟,你竟敢……”陈将军瞪大了眼睛,一句话未说完,云一的利刃已然贴到了他的脖颈上,轻松地结果了他的性命。
营帐中一片寂静,众人都被这雷霆之势给震慑住了,暗自庆幸自己不曾背叛。
“乱臣贼子,死不足惜。”偏将华锋啐了一口,打破了满室的寂静,凝滞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不少。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人,倒不至于受不得这情形,反应过来之后,纷纷跟着应和。
“我知众位将士忠君爱国之心,定不会被小人蒙蔽,”楼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也不复方才的冷硬,“如今国难当头,皇上被困宫中,右相把持朝政,京城岌岌可危,本将不能坐视不理,为了不让众位将士莫名沦为乱臣贼子,也为了手刃害死祖父的奸人!”
“但凭大将军号令!”说起老安国公,众将顿时生出几分悲愤。
“李成!”楼璟朗声点将。
“末将在。”李成立时出列。
“即刻点兵,收拾行装,明日寅正拔营!”
淳德帝只那日清醒了一会儿,很快就又昏睡过去,昏昏沉沉好几日。
三皇子被困在盘龙殿,陈世昌投鼠忌器,不敢有大动作,但眼看着萧承钧就要打到京城来,他只能吩咐京都府封锁九门,全城戒严,不许任何消息传出去。
但京城外的消息,却在源源不断地传来。
闽王的大军似乎有大将统领,一路势如破竹,如履平地。江州与京城之间只有一个青州,然而青州早就被沈连折腾得千疮百孔,兵力涣散。陈世昌只得紧急调用东边的泸州军前来驰援。
“泸州兵强马壮,大军三万,定能抵挡一阵。”刑部尚书见陈世昌坐立不安,出声劝慰道。
兵部尚书孙良并不插言,只是默默地看着桌上的地图。泸州在青州东边,呈利剑之势,然南边的越州确如一个剑鞘,将泸州半包起来。
“报——”军情加急的信件都会由骑兵快马加鞭直接送进宫,一听到这声音,陈世昌就觉得心中一紧。
“八百里加急,”那小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抹了一把脸道,“越州刺史突然发兵,阻住了泸州的兵力,闽王的大军,已经破了青州,离京不足两百里了!”
“什么!”陈世昌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忘了,怎么把姓沐的老匹夫忘了!
“晋州军呢?晋州的大军为何还不来!”刑部尚书也慌了,揪住报信的小兵。
小兵报的是南边的军情,西北的哪里知道,一脸茫然。
“报——”正说着,西北的战报就来了,“晋州大军已然抵达晋南,离京不足百里了!”
“好!”陈世昌心中大定,“让晋州军加快脚程,速速前去阻拦闽王!”
皇宫中这些时日的气氛也十分紧张,宫妃们听到了风声,都躲在自己的宫中不敢出来,盘龙殿守卫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几百羽林军。
羽林军的兵权并不在纪皇后手中,他能调动的只有负责仪仗的几百号人,统统都调了过来。
“我要见父皇!二皇兄能进去,凭什么我不能!”在偏殿呆了数日的萧承铎终于忍不住了,吵闹着要见淳德帝。
“殿下,皇上如今病着,您可千万莫要吵闹。”怀忠苦口婆心地劝着。
“狗东西,你跟他们串通好的,想要谋权篡位!”三皇子大声吵嚷,这些日子纪皇后不许他见皇上一面,万一传下诏书来,他也就什么也见不到,说不定还会被这些羽林军一刀结果了,越想越害怕,吵闹的也就越厉害。
昏迷不醒的淳德帝被这喧哗声吵醒了,突然朗声说道:“让他进来!”
纪酌看了一眼突然精神起来的淳德帝,朝坐在软塌上的萧承锦示意,让他站到自己身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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