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的时候走得急,他也起不了床,有些东西来不及带走。
女客这边由于没有姑奶奶,就没有请外人,魏氏心里不痛快,这顿饭吃的烦闷不已。二婶借着出来如厕,支了个小丫环去打听前厅的事。
“二嫂,你怎的拐到这里了,可让我一顿好找。”三婶没了二婶就没了主意,见她出来便也跟着跑出来了。
“我才不想在坐在那儿看魏氏的脸色。”二婶甩着手中的帕子扇风。
“就是,”三婶攥了攥手里的帕子,“我们家三老爷也没说错话,他不就是个后娘么。”
“哼,想认母亲,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对濯玉的,当初刚过门就要争着持中馈,结果连冬衣都没给世子爷做。”二婶愤愤道。
“二嫂,那不是你给的账上写着做过了吗?”三婶小声道,当初楼璟的母亲过世,是二婶一直主持着阖府的中馈,继夫人一来就得让道,便想着给她出些难题,谁知那个不贤惠的竟真的顺水推舟不给楼璟做冬衣,老安国公知道了,把她们妯娌三个都骂了一顿。
“哼,反正这位继夫人是没打算给我们好日子过,依我看,这家还是早些分了的好,”二婶撇嘴道,“你听听她今日的意思,要是等她生出个一儿半女来,这府里哪还有我们的立锥之地。”
“要不……”三婶看了看二婶的脸色,“咱们去找世子爷说说吧,他与魏氏本就不对付,又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肯定会帮咱们的。”
二婶停下甩帕子的手,思虑半晌,咬咬牙一跺脚道:“行,我手里还有一份前年誊抄的账册,不如就交给濯玉,到时候分家,便让他回来做主。”
萧承钧还是那副沉稳如山的样子坐在正厅里,任谁来敬酒,也只是轻抿一口,他是太子,别人也不敢要求他把酒喝完,只得自己喝三杯换太子抿一口,宴会行至一半,太子殿下面不改色,倒是那些敬酒的先喝红了脸。
楼见榆借口更衣,出来叫了小厮询问,“太子妃在哪儿?”
“一直在朱雀堂就没出来。”小厮立时答道。
楼见榆点了点头,“我去趟朱雀堂,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立刻去报了我。”
“是。”小厮忙点了点头。
楼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许多人惦记上了,在朱雀堂的私库里正挑得高兴。
他自小学的是内家功夫,于兵器上并没有特别擅长的,但想着过几天得去讨好皇后娘娘,便拿了一把珍藏的宝剑——赤霄。赤霄宝剑乃是上古的名器,以青铜所制,当然他手里的这把并不是真的赤霄剑,而是两百年前一位铸剑大师按照赤霄宝剑的图腾仿制的利剑。
剑鞘雕工繁复,嵌有七彩珠,剑柄以九华玉为饰,很是漂亮。楼璟握住剑柄,缓缓抽出宝剑,刃如青霜,寒气逼人。
“世子要不要再挑个笔洗?”跟着进来的高义笑道,他也知道赵熹讹走了楼璟最喜欢的青玉笔洗的事。
楼璟看了一眼身材魁梧长相憨厚的高义,“你倒是学机灵了。”
高义搓了搓鼻梁,“我哥哥总说我笨,让我长点心。”高义的哥哥高云,与他是一对双生子,两个人性格却完全不同,高云要比高义机灵许多,所以楼璟让高云守着京外的田庄,那里养着死士,比安国公府里的这些个家长里短重要许多。
楼璟不理他,径自朝一架多宝格前走去,他记得这里放着一个跟赵熹拿走的那个同时雕的,且比那个还好,他一直没舍得用,倒是可以拿出来送给萧承钧。拿着手中的青玉笔洗,楼璟忽然想到,应该得空带太子殿下去田庄看看,既然打算合作,总要亮些底牌给主公,免得太子殿下只把他当个太子妃养着了。
“禀太子妃,安国公进了朱雀堂。”在外面守门的乐闲通禀道。
他来做什么?楼璟挑眉,把手里的两样东西扔给乐闲端着,抬脚去了正厅。
“两日不见,你的伤倒是好得挺快。”楼见榆见楼璟行动自如,暗自诧异。
楼璟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能好好走路了,暗叹那个药还真是神奇,笑眯眯道:“托父亲的福,儿子没有废了。”
“你这是什么话!”楼见榆立时火冒三丈,“我是你的父亲,难不成我还没资格教训自己的儿子了?”
“这话父亲不该问我,您打都打了,这会儿怎的又不知道了?”楼璟坐下来慢悠悠地喝茶。
楼见榆气得半死,差点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的,粗粗地喘了两口气,才缓过劲来,“你既已嫁了人,晋阳那边的祖产就该交到公中,你让程修儒把账目预备好,这个月十八我就找了人来跟他对账。”
楼璟闻言,似笑非笑地放下茶盏,直直地看着父亲,“晋阳的田庄铺面,都是祖父几年前置办的,当时说的很清楚,这是给我的私产,房契地契写的也都是我的名字。”
“混账东西!”楼见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楼家在晋州经营了几代,难不成就剩下前几年置办的那些东西了?”
“淳德三年那会儿,鞑子进犯晋州,京中押送的粮草断了,祖父变卖了祖产供晋州军士的吃用,”楼璟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说出的话也是温和悦耳的语调,“父亲不信可以去晋州打听,那里连卖菜的百姓都知道。”
“你……”楼见榆气得跳起来,“那明明是楼家的祖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