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再嫁进来的时候,他一度对自己父亲失望透顶,可梁易文却劝他,说,人各活各的,父亲也是人,你不该插手他的事。

梁易文病在这儿,订了婚的新娘没了,名声更是一塌糊涂。他都恍惚要记不得,这满不在乎、无法无天,把自己糟蹋的全然不是东西的梁易文,就在去年还是个妥帖的傻小子,每日欢欣鼓舞地期待着去上学,读书的时候认真的连饭都顾不得吃,连来花园浇花的那个还未成年的小花农都受他的影响,浇完花便在后院等他,梁二少就拿一本书去,教那十六岁的孩子认字。

他弟弟从不是这样的,从没有这样,失了心,没了梦,把早前的憧憬和热爱都葬送在了酒里。

梁易武想起来,自己一直没舍得扔的那沓书信。

丝绒的带子扎了个漂亮的结,书信上工工整整写着,[程先生亲启]。他第一次在邮局拿到这些,还只是邮局人图方便,把梁易文漂洋过海来的东西,全部包在了一个盒子里。打开之后,有的信写给他,有的信写给朋友,有的又是为其他人带话的。他把给别人的都送出去了,只有这一沓给程敬桥的,梁易武翻了那本日记,问惊不惊讶,他的确惊讶,可他惊得却不是梁易文有这心思——而是这心思太真了。梁易文知道他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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