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加入讨论的人多了起来,城之内听不懂也不想听,干脆晃着酒杯走开了。

宴会专用的长桌铺着洁白桌布,各式精心烹饪过的小食装在漂亮的碟子里,被灯光映着好像笼罩了层光辉,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城之内咽着口水靠近,午饭早就消化完毕,他可怜的胃正叫嚣着进食,但他现下的条件并不允许他吃东西,因为……

“要尝尝这个吗?”

一小碟欧培拉映入眼帘,城之内顺着递过来的修长手指看过去,来人不过三十岁,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精英的气场把他从头包装到脚,城之内似乎还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啊……”虽然这巧克力色的蛋糕状物体看着蛮漂亮的,但果然还是那边的烤肉片比较吸引人……腹部一阵收缩,提醒着他不要再想东想西。城之内咬牙,都是海马那个混蛋,在他换好衣服后又拿出了塑形衣,强行给他换上了,还死命勒到了最紧,说是什么“不肯学礼仪可以,让你吃不了东西就行”,他是魔鬼吗?他是。

想到换衣服时的各种磨磨蹭蹭,城之内脸一红,干咳两声,总之先离这食品展示柜远一点好了。他尽量扬起个得体的微笑,“不用了,谢谢。”完美地拒绝了,非常好!他在心里比了个“v”,然后放下酒杯,按照约定俗成的那个样子优雅地、得体地转身离开。

宴会的大堂在侧边有个小阳台,半圆形,四五个人站着估计就嫌空间小,所幸的是现在那群人忙着觥筹交错,还没人想着要吹风,于是城之内很顺利地就占据了整个小阳台。

太阳还未落下,地平线上一片璀璨风景尚好,微风徐徐吹来,逐渐拂去了他心底的郁闷,那个地方果然不适合他,他无法融入到那种充斥了繁琐礼节和高深演技的氛围中去,海马那家伙,一直待在这么糟糕的地方啊……这么想着,他伸手扶上栏杆,凝视着那片晚霞,深吸了口气,“——”

“打扰了。”

刚要出口的话语被打断,城之内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转头一看是刚才递给他欧培拉的人,脸色有点不好,却也不敢发作,强忍住怒意对他说,“请问有何贵干。”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说“请”这个字了。

来人微笑,“只是想认识一下,我是克劳福德。”说罢他伸出了右手,姿态无可挑剔。

城之内默默打量着他,天边的焰火燃烧在他琉璃金的眸子里,无比的好看,也无比的疏离。他说,“我不想结识在自己名字上撒谎的人。”他说这句话时是固执的,锋利的,宛如溪水里唯一一块有着尖锐棱角的石子。

自称克劳福德的男人稍显惊讶地挑了挑眉,了然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已经十分清楚城之内不是会出现在宴会中的人了,这让他提起了更多兴趣。

“这句话难免失礼了呢,阁下。”克劳福德收回手,笑意更浓,“这就是交谈的乐趣所在,我们随心戴上面具成为不同的人,现在的我,确确实实是克劳福德。”

“既然这样,”城之内皱了下眉头,他发现他无法阻止谈话的继续,只能祈祷结束来得快些,“我叫戴维德。”

“幸会。”克劳福德再次伸手,这回他如愿以偿了,虽然只有蜻蜓点水般的一瞬。

城之内抿着唇没有开口,他的视线飘向大堂里面,在人群中搜索一个身影——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急需心理支柱才这么做,反正他在找的时候是能得到那么点安慰。

本就是作为点缀的音乐在室外更显得缥缈,不去努力听基本是听不见的。

克劳福德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看来你是被同伴抛弃了?”尾音刻意上扬,带着容易察觉的愉悦。

他大概是想激怒城之内,他也快要成功了,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语,而是他的态度。

城之内感觉被冒犯了。

他感觉被冒犯的时候通常是一拳头挥过去了事,解决不了就用两拳头。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惹出什么事来,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不擅长应酬。”

克劳福德点点头,视线也移到室内,突然道,“家主出来了。”

城之内依言看去,他不认得人,但由众人簇拥着走出来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十神家当家的无误了,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威严气势,虽然严肃,却不失一丝亲切,能让人在不经意间信任他、依靠他。

这就是所谓的王者风范了吧?他想。

家主举起酒杯,声音坚定有力,“感谢诸君抽空前来,有不足之处还望海涵,那么,玩得开心!”他朝着角落示意,顿时音乐切换成了舒缓的慢步舞曲。

客人们纷纷找到舞伴,摆好姿势,踩着节拍跳起了交谊舞。

贵妇们绚丽的礼服舞动起来,城之内一时有些眼花,但那并不妨碍他找到了十神白夜的所在。少年绅士地带动着身前少女的舞步,完美得不可挑剔。

“那是洛第奇的掌上明珠,看样子白夜深得老爷子的喜爱,”克劳福德评价道,“但我敢打赌,他不会同意联姻的,洛第奇最近的风评并不怎么好。”

城之内沉默听着,没有接话。他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噢,那是海马濑人吗,真是……年轻有为这个词是专为他打造的。”不知道是不是城之内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有点酸。

但是,当然他也看见海马了,他太过耀眼,都到了要故意忽略才能不被灼伤双眼的地步。海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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