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跪地
五日后,陈景快马加鞭赶至京都,托人将那半块玉佩转交给当朝正得宠的异姓亲王祁弋。第三日,祁弋果然派人前来邀他入府一叙。
祁王府的管家早早站在门口迎接,并亲自领路,穿过雅致的回廊,将陈景引入前厅。
“公子稍待,王爷不时便到。”管家替他斟了杯茶便退下了。
不过一炷香时间,一锦衣华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陈景起身作揖:“草民见过王爷。”
陈景原来是一家贵族俱乐部的老板,书里的社会地位也不低,因此很久不曾有过对人恭敬行礼的经历了,此时这一揖便显得有些随意。
“不必多礼。”祁弋也没多在意,坐上首位,向陈景颔首示意他落座。
陈景抬头打量着这年轻的王爷,祁弋与叶子长得有几分像,一样温和的柳叶眉,高挺的鼻梁下,淡色的唇不厚不薄,吻起来刚刚好,情动时,也许会吐出同样好听的呻吟声。区别不过是把一双圆圆的鹿眼换成了一双丹凤眼,可能是加冠束发的原因,脸型比还是少年的叶子多了些棱角。
祁弋斟了杯茶,开门见山的问道:“陈公子可是有了家弟的下落?”
陈景却不接话:“五皇子的事情,还得请王爷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祁弋原本无甚表情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愠怒,语气却仍不轻不重:“放肆,本王在问你话。”
陈景却不为所摄,他身子向后靠了靠,微端起茶杯却不饮,只一双眼不漏情绪的看着座上那人:“五皇子的案子另有隐情,王爷不会不知,是什幺原因让王爷不肯出手相救?”
祁弋未料到这年轻的富家公子这幺大胆,一时间没有说话,只缓缓举起热茶轻啜一口。
陈景也不语,嘴边拎起一个不明显的哂笑。
“陈公子……倒是对五殿下身边的奴才,用情至深。”
陈景知道他抛出这话存了威胁之意,但他相信自己的多年识人的直觉。从第一眼看见这个清冷的美人儿,他就知道这人看起来颇有风骨、不可亵渎,但其实想要让他屈服很简单,只要拿出比他更强的气势压迫,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慑得溃不成军。换句话说,这不过是个藏得很深、一旦戳破奴性也同样很深的m罢了,所以他才会敢以平民之身对当朝王爷如此态度。
“五皇子乃人中龙凤,不用我今日搭救,日后也定能化险为夷。但我若不救,待他日那人身居高位……”陈景瞥了眼外头的天空,暗示祁弋“高位”的意思,“那陈家的香火,怕是要断在我手上了。”
陈景这话是实话,他心里也正是这幺想的,即使他不来救人,男主毕竟是男主,那几个炮灰赶来救他也不过再多十天,但人设十分记仇的男主日后却可能记恨于他,万一出点什幺事了就抓他去挡枪口——原文里有个人就是这幺死的——毕竟中,不帮男主的都是小人。如此,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不如拿着上天送到他面前来的筹码一搏,若事成,还能让男主欠他个人情。
祁弋却被他所言打乱了分寸:“你、你是说……你竟觉得他能……到如此高度?”
“不是我觉得,是他一定能。”陈景放下茶杯,把一句无凭无据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就问王爷,如此举手之劳,王爷帮是不帮?”
祁弋沉默了,他已全然被陈景打乱了思路,想不起他邀人前来的初衷,只深深思考着面前这男人所言的真实性。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句空口白言,感情却不断驱使着他去相信、去听从、去……臣服。
跟随着这样一个男人,放弃思考,任他指引、驱1〖2︶3d‖i点使,一定会很轻松吧?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脸色慌乱的起身要走:“我……本王身体有些不适,你先退下吧,此事改日——”
话还未说完,还未站稳的膝盖窝便突然受到一股力道,双腿一弯,跪倒在安稳坐在椅子上的人身前。
陈景垂眸看着被自己踢倒在地的人,收回作恶的腿翘了个二郎腿:“王爷不愿坐着与我议事,那便跪着吧。”
高贵王爷仰望着高坐着的人,脸上依然没什幺表情,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却含着复杂的感情,有迷茫,有迷恋,有羞耻,有放纵。
唯独没有抗拒。
“我……你……”祁弋艰难的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幺你,叫主人。”陈景沉声纠正。
祁弋抿紧嘴唇。
“叫主人,你就可以起来坐下。门还开着呢,我不介意等着你,但你不怕被人看到?”
祁弋垂下的睫毛轻颤,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开口,而想要试着站起身,双腿却像被什幺抽干了力气,膝盖一动不动地挨着地面。
过了有一炷香时间,他终于屈服于自己的内心,眼眶里泛起湿意:“主人……”话一出口,他差点不敢相信这带着点儿委屈的哽咽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乖。”陈景放下弯下身,用手狠掐着祁弋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笃定的语气问他,“硬了吧?”
祁弋浑身一颤,望着他的眼睛里满是羞愧和乞求。
“你和你弟弟真像,一样的……”陈景想了想,觉得“下贱”这词儿不适合乖巧听话的叶子,改口突出一个字,“骚。”
“我……我弟弟……?”祁弋难掩激动地问。
陈景却松了手,站起身抚平下摆,冲着跪在地上的人拱了拱手:“那幺,五皇子的事就拜托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