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雪的老公他,他已经?!……
“你有空……”狄秋侧倾身,用手肘戳戳我:“有空帮我劝劝她……”
程芦雪还没有将丈夫遇害的事情告诉狄秋知道。
她们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满腔的热望,这真是件难以开口的,却总要开口的噩耗。
我愿程芦雪能找到恰当的时机。
“好,好……”我只能下意识答应着,不禁闪烁去看程芦雪。
程芦雪显得气定神闲,只用手捉住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放下。
没有看我。
这就是她的不自然吗?……
她应该相信我,我今天就算什么都没带,却总还带着脑子。
“哦!……回答的一点儿也不坚定!……”狄秋笑嘻嘻,很不满。
“l,你不帮我,那我可要自己去找华奥,叫他放你出门!”狄秋向程芦雪打趣。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程芦雪丈夫的名字。
“华,华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
我问得很大胆,对程芦雪,对狄秋,对我自己都是。
我也许真的对华奥这个人好奇,但此时,我只想替程芦雪解围。
她如果这时不告诉狄秋,华奥的死讯,她就欺骗了好友,我不愿她为难,我接过狄秋的话头。
“华先生很英俊很能**的吧!”我生怕狄秋又问到程芦雪那边。
“英俊?……哼!配我们家芦雪宝贝,光看脸哪行?!”狄秋顿时一副孩子她妈状:“能**当然能**,不然追到手了?!……哎呀,你不知道华奥有多热情,有多坚定!我真是佩服他!”但狄秋脸上一副我一点儿也不佩服他,但我真的是服了他的表情:“华奥是念f(金融)的,哦呦,大我们好几期呢,那时他r(硕士)毕业留校工作,对l不知道多好,最后把我都感动死了!不过我不开心,华奥后来争取到澳洲几家红酒公司的代理权,去到内地,生意越做越大,就不回来了,我们l也跟着不回来了!……”
“秋!怎么说这些……”程芦雪轻抚住近侧狄秋的手臂,狄秋小姐就快讲得张牙舞爪了。
“害羞哦?半个学校都知道的事,说出来有什么关系咯?”狄秋耸耸肩,表示此事校史有记载,不是她胡说,她还不嫌事大,继续道:“你爹地也知道哦,那年难得来看你,还偷偷问我华奥这个人怎么样哦!……”
“秋!”程芦雪颊上绯红,似有薄怒。
“好好好!”狄秋笑道,对我讲:“我再说下去,不用你劝,她也不理我了!……”
“呵呵呵呵……”我赶紧撑出我这张老脸陪笑,狄秋这么活泼经事,我感觉架不住,程芦雪恐怕马上就要和她说华奥的事情,至少先吹吹风。我想我得找个机会开溜,还是她们两个独处的时候说合适。但是我走了,程芦雪说了,今晚我又要担心得睡不着觉。旧事重提,悲伤刚刚抚平一些,再拿出来,扒翻伤口给人看,程芦雪得多疼,我要不提前退出,守在状元楼下面等着好了。
正思量着,轻轻的敲门声。
门一开一关,进来个人。
顿时闻到很浓烈野性的玫瑰香水味道。
玫瑰真是女人永恒的主题。
尽管后香有百合或茉莉花的感觉,但我只感到身后像突然出现一头火辣辣的、身披大红玫瑰花斑点的豹子。
“久等。”那女子稍显冷漠的口吻,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几点了,还知道来吗?”狄秋一下冷淡。
“秋!……”程芦雪劝道。
那女子性感长裙裹身,将手头皮挎包往座椅上一搁。
她顿一顿,像抑制满腹牢骚怪话,终开口念:“家姐。”
又念:“芦雪姐姐。”
我石化成一座碉堡。
毕竟我穿警服,她不耐扫我一眼,便移开视线。
“你还当我是你家姐?!”狄秋一下站起:“几年没给家里电话?!没给爹地妈咪电话?!你自己说!”
狄秋急起来讲得全是广东话,我滴个妈妈我竟然全听懂,不枉那些年哼过狄秋那么多粤语歌!
“芦雪姐姐你也不找,有没有?!一年光打几个电话,敷衍一下,是不是?!你不要看她,我没问她,她也没跟我说,我是你家姐,我还不知道你?!”
“秋!好好讲!”程芦雪起身,亦是广东话柔言来劝:“姣姣,如何不给家里电话,要家姐追到身边?好辛苦的!……”
“家姐来内地不是开公司的吗,怎么是来追我?”狄姣坚持不用广东话,似在故意要给我这个外人也听听。
我心里奇了,这两位狄家小姐,哪里像是姐妹!一个精装才女,一个火辣女郎。
你看那姐姐,一身利落文雅的商务西装套裙,贵而不奢的金饰耳坠;你再看那妹妹,骄奢夺目的作派,掩盖了一切其他值得瞩目的特质。不过呢,她皮白人艳,前.凸.后.翘,大长腿,波涛汹涌……
等一下,她波涛汹涌。
“你瞪着我**什么?”狄姣忽然对我发难。
“姣姣!!!”狄秋见她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出言不逊,气到扎心。
“跨江大桥?”我弱弱蹦出一句。
“啊?”狄秋不可思议看我。
“跨江大桥!”我提高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