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落雪的时候来看景色更绝,不过现在来也有好处,至少只有你我二人。”

“若是下雪的时候来,我可要担心你的身子是否吃得消了,”萧景琰笑道,“现在来刚好。”

确实是刚好,此刻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候,春风带着暖意、夹着幽香阵阵扑面,灼灼红梅美而不艳,连来回飞舞的鸟雀也不时停在树梢,似被美景吸引,流连忘返。

小岛不大,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就来到了岛中央,此处有一石亭,亭中已摆上了坐垫、酒水和一应吃食,想必是之前的船夫特意来布置的。梅长苏邀萧景琰坐下,将酒放到小炉子上热,开了食盒盖子推到对面。

“尝尝,江左盟中专做点心的师傅,手艺比之静姨如何?”

萧景琰随手挑了一个放入口中,细嚼了一番,发现是梅花饼:“很是清甜柔滑,不比母亲的手艺差。”

“呵,”梅长苏斜睨着他,“说得好像你能吃出区别似的。”

萧景琰知他打趣,也不反驳,用手试了试温度,将酒瓶从炉子上取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自然也是梅花酿,萧景琰喝了一口,尝出度数不高,便为梅长苏也斟了一杯,却还是加了句“别喝多”,让梅长苏哭笑不得。

萧景琰不懂茶,只喝水,吃食物也不挑剔,说是最喜欢榛子酥,也不过是一堆点心里先拿那一种罢了,论起酒,他倒是能尝出些不同口味来,但也仅限于那大街小巷也会卖的最普通的几种,当真是一头不解风情、不懂风雅的呆水牛。

梅长苏懒洋洋倚在背靠上,似笑非笑地瞥了萧景琰一眼,这才低下头,细细嗅闻杯中美酒,而后送到唇边,那绯色的薄唇只分开些许含住杯沿,轻抬了抬杯底,也不知到底喝没喝,只是拿开酒杯的时候,那嘴唇上沾染的酒液,似是令唇色比那梅花更艳几分。

梅长苏不知道的是,萧景琰虽不懂风雅,但对赏梅,却别有体会。

两人这般喝酒、吃食、谈天、说地,日影渐渐地斜了,瓶中的酒也见了底。萧景琰凝视着梅长苏因为酒意而泛红的脸,心下几番挣扎,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低声问道:“回去吧?”

梅长苏的目光落在亭外的梅花上,似乎在走神,并未回答。

萧景琰看看天色,站起身来走到梅长苏身边,正要扶他起来,突然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不远处的梅林,喝道:“谁在那里?!”

五名蒙面黑衣人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起的时候就从不同方向冲出了梅林,手中钢刀泛着银色的冷光直冲二人而来。梅长苏却仍是不为所动,依旧那般懒洋洋地坐着,离他最近的萧景琰却听到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终于来了。”

第十章

萧景琰曾和梅长苏共同走过那段争权的时光,早已对他的手腕有了深刻的认识,听到这句“终于来了”,紧绷的神经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只是身子还站得笔挺,虽未带佩刀,却仍是摆出了护卫者的姿态。

梅长苏依旧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那只上好的白玉杯,一眼都未施舍给那些如鹰隼般骤然逼近的刺客,因为捕捉猛禽的牢笼,早已经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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