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们身为亲兄妹自然也不能幸免。”说罢才转向卫雪卿道,“我仔细想了想,发现我无论如何都已无法信任你们呢。废掉武功、下毒……我甚至怀疑砍掉你们的手脚你们都又会想法子长出新的手脚来,毕竟是我的儿女呀,想想真是令人无法放心呢。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
卫雪卿柔声道:“那就只好你杀死我们,或者我们杀死你了。”
贺修筠却状似十分无奈看着卫尽倾自信满满、成竹在胸的模样,半晌忽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志得意满,想象你一声令下,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变成肉酱?当然你不会让所有人死,所有人都死了,那你今日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又如何让世人得知?那一切还有何意义?最好的结局,当然是你让你想死的人通通去死,让臣服你的人通通活着,再想点办法,让这些人永远不敢违逆你,背叛你。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卫尽倾笑而不语。
不说话通常都代表默认。
“让你如此自以为是的理由是什么?”贺修筠一步步朝他行过去,一字字问道,“是此刻手提着刀剑、弯弓欲射的这些人?是登楼里你的人早已在方圆十里内外都已事先埋好的火药?是这场中数千人之中早已暗中臣服于你时刻准备着将刀架在同门脖子上的人?是你一早就给卫庄之人暗中下了毒就防着我来这一手背叛于你?”
她每说一句话,休说卫尽倾面色一层又一层的变化,当她说到“登楼之人暗埋火药”,包含谢殷贺春秋众人在内的所有人一瞬间都变了颜色,登楼数百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刷刷抽出武器在手,但他们这时候持剑相对的不是旁人,而是他们的自己人——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提防谁,只是平日里最亲密的同门伙伴,到这时候竟然谁也无法信任谁。
无论她话中是真是假,都已经没有谁有心思去琢磨了。
当她说到“场中时刻准备将刀架在同门脖子上的人”,又是一阵齐刷刷的武器出鞘的声音,包括各派掌门人在内,无一敢掉以轻心,此刻纷纷警觉盯着自己门中之人。
场中不时有人怒喝道:“是谁?”
“现在立刻站出来,咱们只按照门规处置!”
“这魔头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为何要背叛?!”
“究竟是谁?”
……
当她说到最后一句“给卫庄之人下毒”时,卫尽倾面上表情早已由从容化作暴怒:“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能!”说话间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样朝着贺修筠掠去。
他动作的同时,另有四人也在同时动作各自挡在了贺修筠身前。
那四人是贺春秋,卫雪卿,谢郁,以及段须眉。
贺春秋直接向卫尽倾迎去。
卫雪卿正有些诧异看一眼与他并肩站立的段须眉,已听贺修筠冷冷道:“你管什么闲事?”
段须眉淡淡道:“他人没在这,我总不成当真让你死在这里。”
他没说名字,但另外三个人谁又会不清楚他说的是谁?
谢郁目中忽然掠过一丝痛苦之色。
贺修筠容色更冷:“我死?即便你死了,我也未见得会死。”
“别说承受卫尽倾的雷霆一击,你哪怕再擅动内力片刻,顷刻间只怕就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段须眉眼光或许及不上贺春秋,但比起贺春秋数十年来专研天心诀,他才是更了解立地成魔以及一眼就能看出贺修筠现状的人。
卫雪卿与谢郁闻言面色皆是一变,段须眉又道:“卫雪卿,你若想要她活命,今日就牢牢守住她别再叫她疯下去。”
但贺修筠岂是会听话之人?尤其说出这个话的还是段须眉。
她在他说话过程中已不客气拂开三人走上前去,与紧紧盯着暴怒的卫尽倾令他无法前进一步的贺春秋并肩而立,冷冷笑道:“你若当真以为你与谢殷这点成算就能搞死卫尽倾,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你运气很好,毕竟到了此时,我的立场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她最重要的立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惜一切杀死卫尽倾。
至于其他人,哪怕废了她武功的贺春秋,与之相比也委实并不叫她当回事。
卫尽倾瞪着她,此刻那又恨又怒的模样与先前的“慈爱”真是有着天壤之别,用剐下她皮肉一样阴森狠毒的声音一字字道:“你怎会猜到我所做的打算?就凭你?就凭你……这绝不可能!”
与其说他恨的是将他暗中布置一切暴露在人前的贺修筠,不如说他绝没想到世上竟有人能够拆解他所做的一切。
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今天才布置!
他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
贺修筠望着他,忽然一笑:“我这时候忽然又想承认了,你适才说我与卫雪卿不愧是你的儿女。是呀,我们为什么能知道?因为……我们就是这世上与你有着最密切关系的人。”
“你暗中经营了这么多年,我与卫雪卿呢?难道我们这些年来就是在玩耍?我们也……把活到现在一半的时间与精力都尽数花在了你一个人身上啊。”贺修筠看着他,有些快意,有些痛恨,“把所有的应该拿去开心拿去快活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想象如果我们是你,那我们会做些什么?你不但是长生殿尊主,亦是长生殿对于毒药与火器最有天赋的尊主,卫雪卿说,他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放着这样的天赋不用。想要控制武林,当然就先要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