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为之闭眼不语,半响才对夜无忧道:“无忧,你下去吧。”

夜无忧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望着一侧悬浮在半空的斩渊剑,道:“掌门,弟子想取回自己的剑。”

他只想拿回自己的剑!

掌门微微点头,略有些疲惫道:“拿去吧。”

“多谢掌门。”

夜无忧将斩渊握在手心,熟悉的触感传来让他无名由来的心安,他最后将眼神放在白翊身上,抿了抿唇,他心里清楚,白翊对他此举颇为愤怒,所以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可是那又怎样,前世那一剑之仇,如今你才还了一点点而已!

待到夜无忧走出大殿,掌门这才解除了白翊身上的禁锢,望着他,怒其不争,道:“白翊,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白翊垂头深深喘息,抬起头来自嘲一笑,“我没想到他会为了天道安危,亲自去取乾坤鼎,还好……还好我在那乾坤鼎上下了禁制,没伤着他。师兄,放我走,如今九天之上定然有人来九州,我必须得……”

“我不管你必须得如何,你决不能再为夜无忧的事情而踏出天道一步!”

“师兄!”

掌门难得的愤怒,指着白翊怒斥道:“就算你用乾坤鼎封住了九天的通道,你就真的以为九天之上的修道之士就真的毫无办法吗?乾坤鼎不过一时之策罢了,若你真的想保他无虞,就不该如此冲动!”

“我没有冲动。”白翊抬起头来,眸中满满的冷静,道:“我知道乾坤鼎只是一时之计,我从没说过我没有后招。”

“你的后招?你的后招是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白翊,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光靠你一个人,根本无能为力!”

白翊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眶逐渐变得腥红。

“是吗?我无能为力?不会的,师兄,我还有一个办法。”掌门心头一颤,暗叫不好,果不其然,白翊大口吐出一口鲜血,强制冲破了他的限制。

掌门眉头深陷,“白翊,你疯了不成!”

白翊此刻已一跃而起,忘尘剑不知从何而来,被他牢牢握在手心,十米之外,望着掌门,一字一句道:“多谢师兄这些年对我的庇护。”

“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师兄,就待在这,哪也别去!”

白翊垂下眼睫,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情绪,“来不及了,九天之上就要来人了,既然我已盗取了乾坤鼎,已背叛天道,那么索性,一错再错,还望师兄不要怪我。”

话音落,白翊手中忘尘剑寒芒闪过,那凌厉的剑气中蕴含的杀机蓦然令人心惊。

只一剑,便破了天道大殿的殿门,飞身而出。

“从今日起,我白翊,不再是天道的执剑长老,与天道一派再无瓜葛!”响亮的话语顿时响彻整个天道山门,说完,望着随之而来的掌门,执剑而上,杀机四伏,剑尖直指掌门。

他的目的很明确,而那股杀机亦不是错觉,掌门站在原地,那忘尘剑离他一尺之遥,却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掌门望着他,痛心疾首道:“何至于此?”

“师兄,从一开始来天道,我都是有目的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翊眉峰一沉,手中的忘尘剑凌厉三分,直接破了掌门的真气,掌门面对来势汹涌的一剑无动于衷,眼瞧着那剑就要刺入掌门胸膛,白翊全身却猛地一颤,手中忘尘剑无力跌在地上,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夜无忧楞住了,一股剧痛从胸膛传遍全身,他慢慢往下瞧,那斩渊剑已刺破他胸膛,满地的腥红。

斩渊剑那突如其来的一剑,也不知是白翊没察觉,还是被他刻意的忽略过去了。

夜无忧望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我只是把这一剑还给你罢了。”

可即使还了这一剑,他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他杀了白翊,白翊就要死了。

不知为何,夜无忧倏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于觉得有些心痛的感觉。

他不明白,为什么呢?

一直以来等着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为何还会有如此心痛的感觉。

“白翊!”九殿下上前来,一把扶住将要倒地的白翊,望着夜无忧,震惊到无以复加。

白翊望着夜无忧那平静的面容,却笑了。

“无忧,我恐怕不能再护你一生无忧了,只希望你以后能忘记这一切,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我。”

斩渊剑重回他手中,看着白翊那苍白毫无血色的笑容,夜无忧心中猛地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似要破茧重生。

九殿下扶着他,那胸膛的鲜血流淌了一地,其实以白翊的修为,若是普通的剑伤,完全可以让这鲜血止住,可是如今刺伤他的是斩渊剑,那是他曾经的佩剑,有了自己的灵识,不是普通的剑了,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鲜血从自己体内潺潺而出。

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无忧,前世你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感受着四肢一点点冷却,跳动的脉搏一点点平息,眼前视线一点点模糊,没有死亡的恐惧与害怕,有的只是达到目的后的欣喜。

夜无忧望着他,瞬间不知所措。

丹田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咔擦一声,蔓延开来一个缝隙,然后轰然破碎。

“啊——”

好痛,痛到抓狂!

眼前一阵模糊,他放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无人的虚无之境,有人执剑而来,风吹起他黑色披风往后扬起,面若寒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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