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无奈似的笑着,吻了吻他的额角,‘真是小孩子。’
柔韧的身躯,灼烫的空气。男人潮红的脸颊难耐的喘息像是黑夜里最极致的诱惑,他想用力抱紧,想温暖那个人苍白的身体,可怀里的空荡和冷寂像是嘲笑他的幻想,他只觉得透骨的冷,连带着心脏也忽然停滞不动了,只余下无尽的空虚。
“滴——!!滴——!!”
警报声尖锐地响起来,身体痛得癫狂,眼前却还是一片黑暗。
“哥?哥!你怎么了!”耳边是项黎急切的呼唤声。
项懿感到自己像是沉没在水底,迷茫茫的,意识不清晰。
“小少爷,您别激动,别激动,”身边忽然涌出来一群人,脚步杂乱,“他的伤口又裂了,这个……心脏麻痹,不过您放心,没有生命危险……”
“又裂了?他好好躺着怎么又裂了?!这都第几回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这……我们真的不清楚啊……”
耳边的声音杂乱,项懿觉得头痛,眉头微微皱起来,下意识喃喃开口。
“莫……”
“什、什么?”项黎立刻凑过来俯身在他耳边。
“莫……”声音很低,干裂的嘴唇间流出虚弱的低喃声,“哥……”
项黎全身震了震,心里疼得厉害,立刻伸手握住项懿的掌心,“你放心,放心,我会尽全力找他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回……北……回来……”
项黎紧紧盯着医生护士把昏昏沉沉的项懿再次送回急救室。刺目的红灯又亮起来,他在走廊里呆站了很久,才总算让自己平复下来。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整个项家,整个项坤打拼下来的事业全部压在自己的肩上。他没有能依靠的人,他没有时间悲痛,他必须坚持下来。
只是,项懿还活着。即使身受重伤昏睡不醒,至少,他还活着。这是这两日来惟一的好消息,也是支撑他到现在的最大动力。
当时他还在开会,手机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的那一刻,项懿虚弱挣扎的声音像是一道曙光在自己眼前绽开。可男人气若游丝,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根本理不出头绪,项黎急忙锁定电话的位置,一路飞驰着开到那个破败的草屋前。
腥臭的垃圾堆里,他终于找到那个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人样的项懿。
再晚几分钟,这个人,自己唯一的亲人,一定也就离开自己了。
当时项懿身上有数不清的枪伤,伤口是直接用刀子割开,活生生把子弹挖出来的,草草用破布裹着的伤口有的溃烂,有的发脓,他全身上下几乎被鲜血覆盖,没几处完整。
抢救了一整夜,在被通知没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项黎险些站不住,眼前晕眩了好一会儿。
可男人昏迷至今,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莫名其妙总是会再次裂开,连麻醉药都快失效了。重度昏迷中,项黎都可以看见他痛得全身痉挛,心脏也时不时麻痹停滞。他一刻也不敢走开,就这么守在病房外寸步不离。
医生说,这只能解释为情绪强烈不稳定,引起身体伤患处的急剧恶化。项黎看着手术室的抢救红灯,心底一片悲痛。项懿因为谁变成这个样子,他不用去猜也能明白。
莫北……
他们两个一起去欧洲的,如今只有项懿一个人逃回来,那另一个人……
项懿无助似的低喃声响在耳边,项黎咬紧了牙,把眼泪逼回眼眶里。
“小少爷!”
项黎努力平息心底的慌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怎么?”
“小少爷,”来人气喘吁吁,“颜立可,颜立可不见了!”
“……”项黎愣愣看他,脑子有点蒙,回不过神来,“……什么?”
“我们找了好半天了,他……他失踪了……”
失、踪?
心跳蓦然剧烈,项黎在原地呆愣了很久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完全顾不得别的,立刻朝医院大门飞跑出去,“欧漾,这里交给你了!”
没等身后的男人回话,项黎冲出大门,早有车子等着,他立刻坐进去狠狠把车门摔上,“回项宅!”
*****
几台车子在项宅陆续停下来,项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本能地在后院奔跑找寻。喉咙快喊得嘶哑了,可空中除了他回荡的声音,没有半点的回应。
脚步逐渐僵硬,他几乎跑不动,眼前也阵阵晕眩起来。
不……
小可,你不可以离开我。
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嗷嗷!!”
身体几乎要瘫软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狼嚎。
项黎一惊,立刻回头,就见团团忽然扑过来叼住他的袖子向后拉扯。心里莫名一喜,项黎立刻蹲下来盯着团团的眼睛。
“咕噜噜,嗷嗷!”
团团这家伙脾气冷傲得很,要不是有什么急事绝对不会亲近他项黎。项黎明白过来,立刻钻进一旁的车子,身后的人也陆续进车,紧紧跟在他车后。
被白狼领着一路飞驰,项黎心里着急,恨不得再快些。
等终于停下来,他匆忙跑下车,却在看到周围的景象时皱了皱眉。
眼前明显是废弃了很久的工厂。
团团带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小少爷,这里有个密室!”
项黎一惊,立刻走过去。只见墙角一个黑洞洞的密道显露出来,周围焦黑一片,像是被人用蛮力炸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