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在项宅会和的,他是不是回来了?!”
项黎看到项懿捏着他衣袖的手指根根泛白,心里痛得像揪着一样,眼泪都忍不住要涌出来,他伸手紧紧按住项懿的手,努力挤出几个字,“你放心,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我再多派几个人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项懿疯狂的表情像是一瞬间凝滞了,他愣愣看着项黎,呆呆看了很久,忽然,手指松开,整个人像是一下子泄了气,表情茫然空洞。
项黎看着心疼,只更紧地握住项懿的手,可项懿却忽然颤了颤,用力抽回了手掌,默默闭上了眼睛。
“哥……”
“滚。”
一个字,冰冷无情,没有半点波澜。
“哥,你别……”
话没说完,忽然就见项懿猛地睁开眼,死死瞪着他,用尽全力吼出声来,“滚!我他妈叫你们滚,都给我滚出去!!”说着,他随手拿起一旁桌上的东西,狠狠朝他们砸过去。
项黎急忙躲开,可看着项懿像是疯了一样的神情,心里只觉得痛楚得难以形容,他赶忙安抚他,拉住一旁的颜立可往后退,“好好,我们走,我们走,哥你别激动……”
项懿胸口急剧起伏,眼眶欲裂,血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们,项黎不敢再刺激他,手上用力拉住一直沉默不语的颜立可,快速拉开门匆匆走了出去。
门关上,他又听里面砰的响起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不敢进去,只小心凑到门口往里看。项懿背对着门又摔倒在床上,后背佝偻着,好不容易愈合一些的伤口又裂开,后背的纱布上满是鲜血。
心疼,但是他不敢再进去了。
身边的人一直沉默,项黎心里难受了很久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忙转身看他,“小可?”
颜立可听到他的叫声,呆呆抬头,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问道,“莫北……是谁?”他像是很茫然,愣愣看着项黎,失神的模样,“莫北……好耳熟的名字……”
项黎心里一疼,想抱他,却犹豫着垂下手,忍了忍抬手按住他的肩头,“莫北和莫凛,是爸的两个心腹,一直都是和我们住一起的,而且……小可,他是你的师父,你所有的医术,都是从他那儿学来的。”
“师父?”他呆了一会儿,忽然又觉得头疼,皱紧眉按住太阳穴,项黎忙帮他按着,动作小心翼翼。疼痛平缓了一些,他下意识又看向病房内,“项懿和他……什么关系?”
项黎手上一僵,看着颜立可失神的模样心口又痛了,他咬牙忍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和我们一样。”
“什么?”
项黎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眸子里光芒闪动,“他们是恋人,”说着,项黎又补充了一句,“和我们一样。”
项黎的目光太深,他下意识避开,只是耳边那“恋人”两个字像是带了回音,不停地缠绕。
恋人……
项懿……很爱那个人么?
男人痛苦到癫狂的眼神又在眼前闪现,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又微微痛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唇,没再多问。
莫名地,他觉得明明只是隔着一扇门,自己和那个人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道深渊,根本没法贴近。
可是……
他走近了一步,慢慢伏在门边,盯着病房里那个微微颤抖的背影看了很久,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人几乎要流泪似的眼睛。
*****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沉闷。项懿醒是醒了,却根本不配合治疗,一个人冷漠地躺在病床上,任血流着,任痛苦折磨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颜立可默默在窗外看了他好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到了实验室去配了一罐新药。
拿着药罐在门外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咬着唇轻轻推开了房门。病房里安静到诡异的程度,项懿讨厌外面的阳光,逼着人把窗帘都拉上了,屋子里灰暗压抑,空气也沉闷。颜立可走了几步,站在病床三米远处,静静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是有多深的爱,他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颜立可垂下眼睛,压下心里的疼,一步步悄悄走过去。
只是单单看到那一条条染血的绷带,他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手心里一样拧痛。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把这个人拥在怀里,想吻他紧蹙的眉间,想安慰他不要那么难过。
小心跪坐在床边,他轻轻吸了口气,悄悄抬手要解开项懿胸口的纱布。
忽然,手腕被人死死掐住,颜立可一惊,手里的药罐子险些掉到地上。
项懿阴冷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瞳孔黑得如同深夜一般冰冷无情。
“干什么。”
明明是这么阴沉的眼神,可看在眼里只觉得难过。
他没动,任那人狠力攥住自己的手腕,忍着疼微微笑了一下,“我没有恶意,”说着,他抬了抬另一只手上的罐子,“我来给你上药的,别这么用力,伤口不疼么?”
项懿眯了眯眼睛,冷哼了一声甩开手,“我说了,不用管我。”
颜立可把药罐放在一边,揉了揉手腕,也不怪他,只无奈似的摇摇头,“你这么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呢?那个人拼命保住你,就为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项懿眸光一凛,眼神凶狠起来。
颜立可看着他,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静静和他对视。项懿忽然感到心口跳了一下,眼里的凶恶尽退,像是在发呆。过了很久他猛地回过神来,盯着颜立可淡静的表情,忽地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