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又怎么样?这样正好,旁人也不会说伏骄男的不是了,只会议论凤后了。”凤后如何能不知道傅幽人的想法?她其实也和傅幽人想到一处去了。凤后从不树立仁义的形象, 如果能够保全伏骄男的名声,凤后不会在意自己被天下人骂成什么样子。只是黄葵好歹是国舅遗下的孤女。当年凤后不得已逼死国舅,内心也是至今悲伤惭愧,故实在不忍将国舅的孤女也逼上绝路。
那凤后思前想后,只道:“还是等敖雪公主的丧期过了再说吧。”
敖雪公主当然没死。傅幽人倒很佩服敖雪,能够这样放下一切,连亲生老父也骗过,逍遥江湖去了。也不知她一个女子在外浪荡会如何。只是傅幽人转念一想,敖雪那样刚强勇敢,也不必劳动他操心了。
傅幽人还是关心黄葵的事,心内总是不安,又向凤后请求约见黄葵。凤后问过黄葵,那黄葵说也想好好和傅幽人详谈,凤后又说:“虽然傅魅是个阉人,但也算是半个男的,不可让他私下和葵儿单独见面。”故又正值佳节,凤后在宫苑设宴赏花,邀请了不少人前来,其中包括了傅幽人和黄葵,但却没有请伏骄男。因为日子定在了伏骄男要去邵郡检阅的那一天。当然,这也是故意而为之,免得尴尬罢了。
赏花的那天,自然天清气朗,宫苑里也是繁花照眼的,傅幽人在池边掰着手里的糖糕喂着鱼,无心看那繁花,而一旁的黄葵也是恨如芳草萋萋不息。这个角落没什么人,适合他们两个说话。那傅幽人看了黄葵一眼,说道:“黄姑娘才貌出众,太皇太后做主的话一定能订一门好亲事。”黄葵抿嘴一笑,说道:“太皇太后定亲有什么用?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还是得傅郎答应才能成事。”傅幽人听了这话带刺,便淡然一笑,说道:“葵姑娘这话错了!我人微言轻,能有什么话可以说,是太尉不答应罢了。”黄葵却道:“我却听说太尉现在都听你的。”傅幽人却淡然一笑,说道:“黄姑娘这话就是怪我不尽心了。上一回是什么光景,想必你我都明白。”傅幽人骨子里也是个暴脾气刻薄鬼,恨不得直接恶毒地说:“太尉吃了药都不肯上你,你还想跟他生猴子?做梦了吧你!”这话也不需要说明白,黄葵也听了明白了,不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半天只咬牙切齿。
凤后原在花园里赏花,心里只等着看黄葵和傅魅哪一个让步,却忽见宫人来报,说道:“傅舍人落水了!”凤后闻言一惊,忙道:“侍卫都是死的吗?就看着人掉水里去?”那宫人答道:“傅舍人在的地方偏僻,那儿没有侍卫也没有宫人。”凤后皱起眉道:“他落水之处一个人都没有吗?”宫人答道:“没有。”凤后闻言,脸色微变。
傅幽人奚落了黄葵,并不看她,只自顾自地喂着鱼。那黄葵忽而生了歹念,便推了傅幽人的背,要他也去喂鱼。这么轻轻一推,便是那噗通一声的水声,黄葵忽然似惊醒过来,只不想自己一念之间就行了如此恶毒的事。她既惊又怕,心里却又存了几分侥幸,只捂着脸慌慌张张地跑了。
傅幽人原也没防备,在黄葵忽然趋近时也有点警惕。然而他在那一瞬间却想到,如果自己沉了湖,就能捏住黄葵的七寸了。横竖傅幽人水性不错,除非这塘子里不但有锦鲤还有鲨鱼,否则他也死不了。故傅幽人就势猛然沉入池中,但这也罢了,待他回过神来也不十分惊怕,原来他是会水的,便只蹬着腿要往上游,却不想腿似被拉住了一般。他心中一惊,往下一看,却见脚下一抹墨绿,方知原是被水草缠住了。原来这池塘里没有鲨鱼,却生满水草,水草委实恼人,难怪那么多人将它比作水鬼。这游泳的人越奋力蹬腿,那水草便缠得越紧,傅幽人猛蹬数十下,那脚腕上已缠上了厚厚一团的暗绿色。那傅幽人忽然想扇自己的脸,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寿公上吊嫌命长!
凤后听说傅幽人落水之处无人,心中了然。彩梦见那宫人慌慌张张的,说话半天没个重点,拉他在一旁问明白了,方又来跟太皇太后回道:“柳祁大人路过,将傅舍人救了。原是傅舍人脚上缠了水草,柳祁将御赐的匕首用来割断,也不慎将匕首遗落在池底,现在正跪着请罪。”凤后闻言有些惊讶,却又忽然一笑,说道:“我倒是想起来了,柳祁以往与傅魅还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啊。”
黄葵推了傅幽人之后,狼狈地跑开了。她却不知附近还有人。原本傅幽人出席宫宴就很让柳祁意外。柳祁倒是许久未曾见过傅幽人了,见傅幽人独自离开了,便跟了上去,不巧撞见傅幽人与黄葵言语。他听了傅幽人对黄葵那夹枪带棒的言谈、高傲冷淡的态度,倒让柳祁好生怀念。
傅幽人掉进池塘脚绕了水草,跌进了水里,在的地方偏僻,几乎没人知道他落了水。凤后护短,命人不许声张,故傅幽人也没有跟别人说起这件事,连伏骄男都不曾知道。黄葵倒是更为自愧自悔,傅幽人捏着这个把柄,让她嫁别人去了,这到算是成全了伏骄男。但傅幽人却又暗自担心,柳祁救了自己,会不会引起凤后的猜忌。
柳祁不再是国公,也不能住国公规格的府邸了。原本他是合并国公府与侯府为一,如今国公府就充公了,那么繁华的一个美好府邸由此凋敝。不仅如此,连带里头的美人也一并清除。如今的柳祁行事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原本国丧的时候他就说了国丧期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