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我爱上的女子自然另有他人。”
——上次老罗借这个故事说明时隔太久的罪恶不该追究,这回徐飚又借这个故事说明雇凶杀人有时也很合理,他们最近和这个故事还真是有缘。
季舒流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憎恶,孙呈秀却还面色不变:“据传,血竹专接替人复仇的生意。看来你还真觉得你在替天行道。”
“正是。元掌门和仇师姑都能算得上好人,但水至清则无鱼,他们有些事,委实做得过分了些。其实我又何尝想对本门的长辈下杀手呢?”徐飚双眼饱含着叫人不寒而栗的“真情”,惋惜地道,“最早我也曾规劝那女子良久,只可惜亲人丧生的悲痛实在难以化解,她始终不肯原谅,执意坚持杀人偿命。我,不得不奉陪到底。”
方横怒道:“苏潜全家罪该万死,如果是师父杀的,他绝不会隐瞒。那种畜生,我只恨自己当年不曾真去杀死他们!”
“当着外人的面,你自然要隐瞒一些丑事。方师弟,我知道掌门信任你,当年那场灭门之案,你一定也有参与。但如今看来你真的不知仇凤清身在何处,早知如此,何必让布雾郎君逼供,若是直接将你杀死偿命,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方横以拿刀的这只手发誓,绝无此事!”
“徐飚,你说的那个女人,不会是苏潜的夫人吧?”季舒流插话,“苏潜的夫人活到现在,也该五六十岁了。”
“为何是你知道的人呢?”徐飚道,“你闻所未闻的人岂非更多。比如,苏门延续至今已经不止两代,最底层的刺客通常无法娶妻生子,顶尖的刺客却自由得多,为何不能有女儿、有姊妹?再比如,焉知曾借苏门报仇雪恨的女子里,没有哪个感激在心、誓死相报?”
“那好,且不管这女人是谁了,现在你阴谋暴露,命不久长,这个女人又在何处,如果闻讯,会不会为你担忧,前来相救?”季舒流语意不善。
“我也不知她担忧与否,但是我马上就知道了,”徐飚眼中的温柔已经十分明显,堪称眼波如醉,“我马上就要去见她,告诉她,徐飚今生不负。”
孙呈秀最先发现不对,猛地竖掌斩向徐飚的脖颈,但徐飚七窍中流出暗红色的血,已然不知用何手段中毒而亡。
二
徐飚的尸体被就地焚烧掩埋,方横带着心中五味杂陈的同门回到了燕山派。这一次,他再想推辞掌门之位,也不可能了。
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上山后来不及休息,径直去了师父的灵堂。
灵堂里恰好站着一个瘦削的黑衣女子,苍白的手正把点燃的香插进香灰里,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正是萧玖。
因为苏门之事,萧玖多年来一向尽量躲着永平府,与元掌门和方横都素未谋面,但同为高手,她对元掌门这等人物自然有一分钦佩,前来上香也在情理之中。秦颂风见状,立刻介绍萧玖和方横彼此认识。
二人互相说了久仰,萧玖便道:“这次来燕山除了祭元掌门,还有一件要事。当年苏潜被人灭门的来龙去脉,其实我知晓一二。请你们宣扬出去,就说萧玖认得屠灭苏门之人,可以确定此事与燕山派无关,苏门不必再找燕山派的麻烦,如果有异议,不妨来找我问个清楚,至于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谁的剑快吧。”
方横突然听见这个消息,愣了半天才问:“灭门的究竟是谁?”
萧玖道:“抱歉,事涉他人隐私,不能说。”
此地的燕山派弟子闻言明显都不太甘心,但又不好意思多问。毕竟,苏门之所以将燕山派认作仇家,叛徒徐飚才是关键,实在怪不得当年出手灭门除恶之人,何况萧玖毕竟是个青年女子,一群男人不好缠着她问。
萧玖径自转身而去,季秦二人和孙呈秀都追上来,趁没人的时候悄悄追问,但萧玖依旧微微摇头不语。
孙呈秀之前已经从秦颂风那里听说她少年时的经历,当时气得手脚发凉,一见面却不敢提,只是默默拉住她的手腕不放,见她脸色不好,又岔开话题:“那你听说过苏门哪个人有女儿或者妹妹吗?”
萧玖道:“没听过,连有老婆的人都只听说过苏潜一个。”
……想来也正该如此,苏门即使有其他家眷,怎敢叫这些深恨他们的小杀手得知。
方横已经送到,燕山派大乱之中无暇待客,众人本该离开。但孙呈秀决定再留几天,因为她觉得徐飚化名血竹杀人多年,总会在本门留下一些破绽,但以方横那个只懂刀法、不懂人心的脾气,实在不能指望他查出什么来。
萧玖决定留在燕山派陪她;秦颂风和季舒流则准备先行离去,继续在桃花镇试着打听一些旧闻。
临别前,新任燕山掌门方横不但身体尚未恢复,精神也依旧不振。秦颂风找到他,单刀直入:“我一直想跟你说,那天你挣脱束缚、砍塌了山洞的时候,用的就是你最近正琢磨着自创的那套刀法,而且已经圆融贯通,比我上次看见的时候高明数倍。你是不是当时愤慨积于内心,突然悟出来的?”
方横听到刀法,果然迅速恢复了几分生机:“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想通了很多关窍,可惜当时神志不清,现在已经忘却大半。”
“我还记得不少,”秦颂风道,“我琢磨很多天了,正好把我的招式跟你演示一遍。”
“慢着,你叫季舒流也过来。那天的事我虽说大都忘了,还记得你制住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