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初听着唐子约给他复述景之行试镜的过程,满心的不可思议:“这就,成了?”
“怎么不成,”云徽搭茬道,“之行悟性强,拍《符戟》的时候我就知道。”
张导也在一旁点头,当时他看到景之行的眼神,不禁震撼非常。那是一种大喜大悲后透彻的平静,其中却又包含了无数的情感,哀伤、悲愤、不甘、质疑、无奈和绝望,统统藏在那一双眼眸里,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赘余,只要那一个镜头,就可以让人知道,华朔是什么样子。
甚至他觉得,今日选的这个景之行,比之当年叶倾更胜几分。大概是是演员本身心存牵绊所致,叶倾那时候的表演,多少还是有些不果决;今天景之行却让他看到了更惊喜的效果,眼前这个人,仿佛真是经历一场生离死别的伤恸,眼底竟历炼出那般神色。
既然事情已经定了,为免节外生枝,张导直接让人把合同打出来了。魏初喜滋滋地接了两份合同,拿过来一翻,奇道:“怎么,明年才开机?”
按理说角色这么急急忙忙地选,开机也应该尽早才是吧?对于这一疑问,一时没有人接话。最后还是云徽回答了他,语中尽力掩饰着低落,“是明年,师父今年要先去美国治病。”
听到云徽的话,魏初顿时也静默下来。张导的身体不好,他们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仓促地找角色。景之行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反正他难受极了,总觉得这个老人如今还要辛劳,都是自己的错。
张导却豁达得很,招呼魏初签了合同,笑道:“徽儿这是什么样子,我的华朔找到了,你还不为师父高兴?赶紧去外面把其他角色选一选,等我回来咱就拍!”
既然合同都签好了,现在又要选别的角色,景之行和魏初本是试镜来的,此刻也没有留下的理由,说了几句便告辞了,唐子约也跟着出了门。
唐子约在房间里时就看出景之行心情不大好,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毕竟拿下了这么好的角色,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表现出一点振奋才对,景之行却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
许久不见,好不容易见到,就白白浪费在沉默里着实可惜,而且景之行心情不好,他看着也着急,便想找个话题诱导景之行开口。
“之行,”唐子约小心地掂量了一下自己找的这个话,自觉安全了,方以轻快的语气道,“我们又可以合作了,实在是巧。”
巧自然是他胡诌的,这几次合作,哪一次不是他自己找来的机会?魏初坐在前边,听到这话,没忍住便道:“你要是天天这么勤快,那巧的人可就多了。”这是实话,以唐子约的影响力,如果不是以前几年也不接一个《符戟》这样的大活儿,早就不知道多少“巧合”了,哪能这么清静?
景之行却十分反常,听见了唐子约的话,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探身到前边问魏初道:“魏哥,张导好几年都没拍这个电影,现在突然要拍,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我还不是很清楚,”魏初思索了片刻,道,“好像是前几年他选好的角色黄了,但是这个项目已经启动,白扔了不少钱,后来他说不拍了,投资方劝了好久,也没劝成,就气得撤资了。但张尚把这个电影看得很重要,说华朔是宁缺毋滥,没有合适的演员就不能拍,结果就搁置这么下来了。最近好像是有人要投资,我也还没查好,等我这几天看看,再和你们说。”
这部电影魏初手里的两个艺人全都有参与,而且一个负责音乐,一个担任主角,分量不可谓不重,自然是要好好了解情况的。回到公司以后,魏初先叫人把最近约景之行的邀请都整理了给他送过去,然后处理了一些琐碎事,就打开电脑准备查查这部电影的相关信息。
之前他只顾着带景之行争取机会,是因为张尚的名声让他对这部电影充满信心,因此也就没有作非常细致的了解,如今一看,却不由得呆了一下。
只见投资人一方清清楚楚标着一个名字:由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