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三世,他如愿以偿投胎于江湖,成了武林盟盟主谢安唯一的独子。

谢安为人仗义,言行举止都带着挥之不去的豪气,又以一手强悍无比的惊涛掌闻名天下,深受众人爱戴——奈何这唯一的儿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fēng_liú种。

他遗传了凌波仙子娘亲风情万种的一双桃花眼,嘴唇很薄,笑起来时唇畔带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有几分无害,肚子里却尽是坏水。

早在三四岁的时候,他就会骗隔壁小姑娘的糖葫芦,被人家哭着告了状,换来父亲好一顿责骂。

少年人五岁便要开始习武,他却嫌弃父亲的惊涛掌太过霸道,不够飘逸,不如娘亲的缥缈步来的潇洒,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绝顶轻功,手头上的功夫倒是平平,只不过内力扎实,学什幺都快。

直到十四岁那年他与桐山派弟子抢人家小师妹未果,被一套剑招打得狼狈,回家后难得勤奋钻研,终于在二十岁时自创“流水诀”,是将父亲的惊涛掌化用而成,出手时气劲柔和,仪态潇洒,却暗藏杀机,流水般绵绵不绝,斩不断,挥不去。

可惜谢盟主还没来得及欣慰多久,便有姑娘踏破门槛也要以身相许——原来那小儿子自称入江湖游历,不过是沿着淮南河畔一路英雄救美,俘虏芳心一片。

于是流水诀的威力到底如何大家并不知晓,倒是谢家公子fēng_liú的名声迅速传开,挡都挡不住。

谢盟主气得闭门谢客,他在外倒是混得舒服,毕竟不论如何还顶着个盟主之子的头衔,凡正道人士都得让上三分,好在他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特别对于美人,更是没有底线。

如今听闻醉月楼头牌玉儿姑娘琴曲一绝,他便张罗着几个狐朋狗友前去听曲,殊不知当夜楼中走水,大火熏红的半个天空。玉儿姑娘的房间在顶层的楼阁,火势太大,眼看生机消逝,他当机立断踏空而起,足尖点着摇摇欲坠的楼阁,折扇一抖劈开熊熊火苗,直直朝着花魁闺房而去。

到处都是带着火苗的纱幔,他仗着一身轻功来回穿梭,可说到底也被烟熏的有些狼狈,好在美人不曾到处乱跑,反而认命似的坐在房内,任凭火舌点燃她的衣摆。

他手臂一捞揽住揽住美人的细腰……就是不知为何这玉儿姑娘比想象中沉了一些,他只得用双手将人打横抱起,跃出楼去。

醉月楼树倒猢狲散,姑娘们的卖身契也随着大火燃烧殆尽,他给哭晕过去的老鸨留下一张银票,抱着亲手救回的美人扬长而去。

你别说,这玉儿姑娘的姿容还真就值那千金,此时昏迷不醒的躺在他怀里,又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让人心生怜惜。

等回到就近的客栈,将一身被熏黑了的袍子褪下,换上偏偏白衣,面容带笑的坐在床侧,守着榻上沉眠的美人儿,转眼便是一宿。

玉儿直到第二日午后才悠悠转醒,春水般的眸子一转,带着些许茫然,连他都不由得心神荡漾,怔了一秒,才开口简单交代了先前的事情。

玉儿在红尘中辗转数年,怎会不通人情世故?当即盈盈一拜,谢过救命之恩,又道“小女子如今孤身一人,无以为报……公子此番前来,莫不是要听我弹曲?如果公子许肯,玉儿愿为公子奏曲一世……”

她声音清脆,态度从容,盈盈弯起的眼眸中仿佛盛有深情似海,他与之对视几秒,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姑娘了。”

他这人生来便好风花雪月,可骨子里却是江湖人的血,充其量只能算是附庸风雅。

可就算如此,他也能听出玉儿的琴声是极好的,一曲婉转的《高山流水》,从她手下奏出却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萧瑟,意犹未尽。

待一曲毕,他心中最后一丝轻薄也随之消散,“能奏出此曲之人已经不多,姑娘如此风范,随我而去着实埋没,若是姑娘有意,在下可给姑娘些许银两……”

玉儿摇了摇头,轻笑着打断他的话,“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不瞒公子,玉儿一直向往江湖生活,奈何身为女子,又堕入红尘,始终不得所愿……”她说到此轻叹一声,清秀的脸上带出一抹惆怅,他心中一动,掠上枝头折下一株白花,笑着递上。

“姑娘为我奏曲,我便为姑娘折花……你若再叫我一声哥哥,我便认了你这个义妹,从今往后江湖上再无人轻你辱你,欺你伤你,如何?”

玉儿闻言竟是怔了,眸中光芒闪烁几下,终还是伸手,接过那一枝花。

粗糙的花枝握在修长的手中,他这才发现玉儿的指节要比寻常女子大上些许,但整体却还是修长白皙,便以为是练琴所致,不免伸手将其包住,轻轻攥了一下。

“我会保护好你的。”他承诺道。

玉儿虽是红尘女子,可言行举止却并无轻浮,反而总有种温润的气质,很容易便能让人产生好感。他既然答应护她一世,便还真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只是他常年在江湖游荡,四处不着家,总觉得苦了对方,平时言行举止也愈发温柔起来。

朋友们都说曾经的fēng_liú公子不见了,如今只剩个痴情种子,他还笑着拿折扇去敲那人的头,“那可是我义妹……”

他自负轻功一绝,对方心知逃不过,干脆无赖的抱头下蹲,回复道:“人家可未必想做你义妹!何况玉姑娘看你的眼神与其他人都不同,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发现。”

这人平时就是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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