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了,所以让我去拿嘛。”话说完,看他儿子仍旧一脸怀疑,又多解释一句:“你知道你周叔叔,一向工作时间很晚的。”
陈纪才撇了撇嘴巴,说:“好吧。”没再多问。等吃完饭,他要走,又指了指脖子那里,对陈匀说:“爸,你房间里是不是有蚊子?这边好红。”
陈匀一开始还没听懂。等陈纪走了,他走到浴室里往镜子上一看,才发现自己脖子右侧那里有好明显的一块吻痕。红红的一片……和宣告主权一样。
陈匀有点发愣。
余小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异常。“哇,陈队!”陈匀刚走到办公区,她就夸张地叫起来,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昨天晚上看来很性福啊!”
陈匀恨不能把她从二楼上扔下去。“别大惊小怪的!”他走进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扔了一卷冗长的卷宗给她:“去做事。”
余小吐了吐舌头:“好嘛。”乖乖地接过文件,往门口走了两步。可就在陈匀以为这小姑娘已迫于他的淫威不敢再造次的时候,她又扭头走回来,很八卦地问:“是谁?我认识吗?”
陈匀不敢置信地看看她。余小却一撩头发,格外的风情万种。“陈队,我是你的拍档兼徒弟,我有义务关心你的生活。”
陈匀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敞开的门:“多谢你的关心,但我不需要。”
余小冲他嘟起红唇撒娇:“陈队!”
陈匀不为所动。
“好吧。”余小鼓起腮帮子,明白事不可为,又转了转眼睛,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说:“对了,陈队。”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姜律师等下要来。你小心他看见你脖子上的草莓哦。”
陈匀一怔。“姜献来干嘛?”话音刚落,又意识到余小话里的陷阱:“我这——我这和他有个屁的关系。”
余小也不分辩,抿了嘴很娇媚地笑。陈匀瞪她一眼,摇摇头,挥了手赶她出去。等余小帮他把门带上,陈匀才又抬起头来,看到电脑屏幕上自己的脸。略显瘦削的下巴下面……一块带了淤青颜色的吻痕。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把那块地方按住了。
这是他的疏忽……陈匀想。他该事先给周中宇一个提醒。
可周中宇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处境?
下午姜献果然来了警局。底下的人早就认识了姜大律师的这张脸,于是连内线通知都没有,害得陈匀根本来不及准备。但话说回来——他又能准备些什么?问余小借了粉扑到脖子上遮掩吗?那太可笑了。
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他干嘛要因为姜献,把脖子上的吻痕遮掉?
姜献推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陈队。”他很敷衍地予以陈匀敬称,声音里却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我受人所托,给你送东西来了。”
他今天依旧穿了身西装三件套。笔挺地站在陈匀的办公桌前面,像根长得太帅的旗杆。陈匀抬起头,观赏了一会他脖子下的那纹的领带,站起来,绕到姜献后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下次要受人所托给我送礼,”陈匀双手环胸,挑着眉毛道:“起码先把门关了。别被人听到啊。”
姜献嗤笑一声,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嘲讽。“看来陈队长对这些事情很熟悉了?”
“那也要看对象。”陈匀反正这会没事,乐得和姜献斗斗嘴:“说吧。谁要送?”
姜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用两根手指捏着,放到了陈匀的桌面。“是王董的礼。”
陈匀花了两秒钟明白过来。“王子越的爸?怎么,要我给他儿子放一马?”
姜献淡淡地笑了笑。“王董并没有要陈队贪赃枉法的意思。只是他儿子屡屡给你们惹麻烦,他心里过意不去,想着缓和一下,和陈队交个朋友罢了。”
陈匀拿起了那张卡看了看。再抬起眼时,姜献正板了脸紧紧地盯着他,眉头微皱,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陈匀翘起嘴角,把卡还了回去。
“交朋友就算了。”他道:“让他好好管管儿子就行。”
姜献却没有把卡接回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在陈匀的脖颈那边。陈匀心头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姜献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个吻痕了。
他困窘起来,不自在地侧过身体,好避开姜献的视线。姜献却浑然不觉,反而又跨前一步,身子几乎要贴到陈匀的胸口。陈匀咽了口唾沫,微仰起脸,就看到姜献瞳孔里自己细小的倒影。
“喂……”他弱弱地开口。
姜献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陈匀颈上的吻痕。“我都不知道陈队你有男朋友了……”他低声地说。
陈匀浑身一颤。被姜献手指碰到的地方好像有电流通过一样,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姜献在做什么?他在心底里叫:这家伙——这家伙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他猛地往后退开一步,离开了姜献的呼吸范围。
姜献眨了眨眼睛,还停留在半空的手指微微一动,缓缓地缩了回去。“抱歉……”他喃喃地开口,好像意识终于从九天外飞了回来。
陈匀干笑了两声。说点什么!他必须说点什么。“没事。”他摆摆手:“你说错了:我没有男朋友。”
“哦?”姜献抬起了眉毛。
陈匀简直想给自己扇一巴掌。他干嘛提这事!“恩……就是个朋友。”他勉强在脸上挤出点笑,冲姜献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姜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陈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