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两世,薛沉璧对长公主府掌握透彻,长公主从未有过教习姜鸢武艺剑法的江湖人士,姜鸢缘何会武,薛沉璧心中隐隐生出一丝预感。
“昨夜风雪,奴婢意外滑了一跤,多亏殿下施以援手才捡回一条命,奴婢定当铭记郡主今日的恩惠,如有机会必当重谢。只是天色不早,南安侯片刻之后便会过来,郡主若没有旁的事,奴婢便去前殿当值了……”薛沉璧想了想,还以一笑,“含玉宫暂且不需郡主这般劳心费神,奴婢身为含玉宫宫女对殿下之事自然要比外人上心。郡主还是未曾婚配的闺阁少女,以后自要操心夫家俗事,是万万没有多余的精神操心殿下的……”
这话听着是替自己筹谋着想,但听在姜鸢耳中却别有一番意味,纪瑞玉一字一句莫不暗示此刻她才是正经能屹立于容庭身边的人,而她自己乃不知羞耻硬要凑到含玉宫的未出阁少女。姜鸢越是咀嚼薛沉璧的话越是觉得她话里有话,又惊又怒道:“你……”
韵喜跟在姜鸢身边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些主子如今的打算,小心翼翼扯了扯姜鸢的衣袖道:“郡主……南安侯……我们还是走吧……”
姜鸢听她这一声提醒才险险回过了神,想到南安侯如今常常来宫中散心,稳了稳心神,见自己也算是警示过纪瑞玉,恨恨拂袖扬长而去。
姜鸢出了后殿,见几个内务府的小太监满头大汗往来含玉宫中搬运银炭,蹙眉驻足瞧了许久。
韵喜细细观察她的脸色道:“郡主是怎么了?”
姜鸢拿出丝帕掩住口鼻,阻开那些飘在半空中的尘土,颇为嫌弃道:“她倒是活得快意!”
韵喜瞧方向,嗤之以鼻道:“便宜她这副病恹恹的身子,活不过年关尚未可知,还白白将上好的银炭往她寝阁里送,白瞎了这些从魏国运来的银炭……”
姜鸢闻言神色一凛,眉眼间顿时溢出来一丝痛色,捂着胸口忍住怒气道:“这是从魏国运来的银炭?”
“可不是,”韵喜扫了扫眼前细尘,直觉得脏污,漫不经心答,“魏国今年年收成不好,没什么富庶宝贝可以上贡我们大周的,便就奉上了银炭,具体贡了多少奴婢不知,但这几年是足够撑过寒冬了……郡主您怎的走得这般快……”
韵喜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赶上疾步的姜鸢,姜鸢面色极差,韵喜一时要说道魏国蛮子的话被她囫囵咽入腹中。韵喜想到长公主府中人一提到魏国,郡主那难言难辨的态度,便再不敢胆大包天多说一个字。
姜鸢此刻脑海中只想着如何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令纪瑞玉暴毙,她之前一时不察,在宫中同那位私会时被纪瑞玉撞破,如今又以此威胁,无论如何是不能再留她那条贱命的。
魏国银炭确然上品,但烧灼时易生出一种气体,若同央止摆在一起不消几日便能使人暴亡,解毒之法只有将央止先浸在水里泡上一夜,待毒粉化开方才无毒。这等害人之法寻常太医是不知的,唯有在魏国久居之人或是魏人才能知晓。
“明日你去长公主府的后花园里挑选一批成色品相皆为极品的央止,给各宫娘娘送去,就说是年前小礼……顺便将本宫房中的那株给她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渣女终于露出了一点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