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吴秋,现在是她,对盛光德而言,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血腥味在客厅弥漫着,地上的碎花瓶上有血,越来越多。
盛馨语的喉咙干涩,“爸……”
刚才她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没想到后果。
盛光德看都不看自己的女儿一眼,也不管自己流血的手臂,他背过身走出大门,背影有些佝偻。
跌坐在地,盛馨语的心沉到谷底,她的手脚冰凉,完了。
爸妈完了,这个家也完了。
盛馨语让下人去倒水,她也知道,下人就是拿一份钱,做一份事,指望不到别的。
“妈,你跟爸怎么了?他为什么那么对你?”
王琴喝了口水,脸色还没缓过来,嘴唇都是乌的,她哆嗦着,“那个小人怀孕了。”
盛馨语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不过你放心,”王琴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露出愉悦的笑容,“就在今天早上,她肚子里的小没了。”
盛馨语的脑子钝痛,“妈,是你……”
她噤声,心情复杂。
难怪爸爸会做出那种疯狂的举动。
老来得子,另一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结果孩子突然就没了,那么大的打击,能不伤心难过吗?
王琴却忽然说,“记不清了。”
盛馨语没反应过来。
她抓紧王琴的胳膊,“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琴摸着脖子,那里有很深的掐痕,疼的厉害,“你也知道,我每个周三都会约你几个阿姨上西街喝早茶,哪晓得今天早上到那儿的时候会遇到陈沥沥。”
“今天的新闻你看到了吧?”
盛馨语抿唇,“嗯。”
她看到那则报道的时候,吓了一跳,可想而知,其他人的反应不会轻多少。
“我在到了西街的时候,接到你几个阿姨和亲戚的电话问候,才知道你爸出轨的事传开了。”
王琴的表情难看,“我哪还有心思喝早茶啊,就想赶紧回去,谁也不见,偏偏就在这时候,陈沥沥那个小人撞上来了。”
“我一看到她,就气的扇了一耳光,你知道那陈沥沥说什么吗?她要我成全她跟你爸,说她不能没有你爸,简直不要脸。”
盛馨语听着,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王琴理理头发,凄惨又嘲弄,“馨语,你爸这回是恨透我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盛馨语心烦意乱,“我去找他,跟他好好解释。”
“没用的,”王琴平静的说出一个事实,“谁都同情弱者。”
从前她在盛光德面前扮演的就是陈沥沥那个角色,年轻一代比她做的还要好,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盛馨语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你没推陈沥沥不是吗,爸也没看到……”
“我推了,”王琴打断她,“你爸也看到了。”
她一看到陈沥沥那副嘴脸就来气,听着柔柔弱弱的声音,恨不得去撕烂那张嘴。
“说她跟你爸是真心相爱的,我呸!”
盛馨语僵住。
“妈,是不是她故意刺激你的?”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王琴的脸上是一片凄然,“你爸以后要和那个小人过日子,不会回来了,馨语,你不会离开妈吧?”
盛馨语的眼底闪过什么,“妈……”
王琴握紧女儿的手,“妈只有你了。”
盛馨语拍拍她的背部,“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王琴终于放心了,她始终坚信,女儿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可她忘了,这世上太多的事不可能如意。
医院病房里,陈沥沥隔一会就看手机,十点整,她掀开被子下床,慢慢的走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不多时,一串五颜六色的气球飘上空中,每个气球上面都有一个笑脸。
陈沥沥的脚踮起来,上半身不自禁的探出窗外,她的手也同时伸出去,想要抓那些气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气球离自己越来越远。
擦了一下眼睛,陈沥沥高高的仰着头,眼眶湿润,她哽咽着说,“爸爸,姐姐,我好想你们。”
每一次都要装作不认识,即便在同一座城市,也不能出来见面。
活的太累了,真真假假的已经分不清楚,只有一种信念,一个目标,一段仇恨。
陈沥沥用手捂住嘴巴,颤动着肩膀无声的痛哭,她从小到大都很没用,脑子也不好使,除了尽心尽力演好一个角色,其他的什么都帮不上。
快了吧,到那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天一定比任何时候都要蓝。
盛光德进去的时候,看到女孩躺在床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睁的很大,没有神采。
他的心里堵的慌,“沥沥。”
陈沥沥的眼珠子转动,“董事长。”
盛光德坐到床前,摸摸女孩的头发,是他手上沾的血太多了,福薄。
“你还年轻。”
陈沥沥的鼻子发酸,“都怪我。”
她的眼泪就刷地掉下来了,“如果我不出门,不去西街,就不会碰到夫人,惹她不高兴了。”
“我叫你在家养胎,”盛光德沉着声音,“你为什么不听话,要私自出去?”
陈沥沥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合,“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去寺里许愿……”
盛光德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这孩子是看了报道,慌了神,胡思乱想了。
“孩子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陈沥沥一下子就急了,“夫人是不小心的,她不知道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