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若书问他的真实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这混蛋君王终于被揍了,爽

第109章 断头台(一)

“你, 究竟是谁?”

封若书问他的真实身份。

安戈想也不想, “街头混混。”

“小安。”封若书加重了语气, “你跟如意长得那样相像,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寻常人根本分辨不出孰你孰她, 你别告诉我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戈眸子一垂,“这重要么?”

封若书恨铁不成钢,“如何不重要?若照我推测的, 你真是未国王室中人,那么请安胄出面交涉,事情必有转圜的余地。”

安戈一下子否决了这个办法,“卫临寰本来就怀疑我是细作, 未国如果出手, 不就刚好证实了这一点?国师,我不傻,你也不傻,这不是一步好棋。”

封若书救人心切,“人命关天,这样的时候你何必顾及这么多?何况当初伐蛮大战安胄借了容国五万精兵, 百余年来两国邦交何其丰厚, 岂会因为一个你分崩离析?”

安戈仍是摇头,“当初定这门亲, 本就是为了促进两国邦交,结果卫临寰发现未国塞过来一个细作, 他会如何想安胄?如何想未国?退一步讲,我在侯府待了一年多,以猴哥的能力居然没发现我是细作,卫临寰会如何想猴哥?”

封若书顿了顿,了然,“你原是为了不牵连方羿......”

安戈望着地上跳动的影子,出奇的冷静,“算是吧,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看似目标是我,但我总担心我只是用来害猴哥的一把刀。”

封若书愣了愣,许是关心则乱,他一心只想到安戈,却还没这一层的考量。

放火把的架子是铁做的,但由于天牢的湿气重,铁片锈穿了好几个洞,投在地上的影子因此坑坑洼洼,半明半暗,像极了狰狞嘶吼的怪物的脸。

封若书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只留下自己的披风,让安戈莫要着凉。

他知道安戈的脾性,表面看似随意,心里却很固执。固执得像块铁石,怎么敲也敲不开。

思来想去,还是踏进了他最不想去的永定侯府。所幸云舒君平日留了心眼,旁敲侧击地问过方羿,才知道“九公子”这个身份。

封若书知晓的当下便磨墨写下急书,盖上私印,交与亲信快马加鞭送去未国。

在八川,国君与国君之间养有信鸽,若事出紧急,可用信鸽为传达工具。

但封若书官阶再高也只是个国师,没有使用信鸽的权力,最快的办法只有差人送信,快马加鞭昼夜赶路,希望十五日之内能有结果。

八川大陆有八条河流,故而国土的分割线有些奇怪,从而导致国家的地形也跟着变得奇怪。

譬如容国便是典型的南北长,东西短的纺锤形,而国都坐落偏北,这使得从华泱到未国国都和到最南方的芷阴城直线距离几乎一样。但靠近芷阴的一带山路崎岖难行,故而单趟赶路的话,去芷阴要比去未国国都来得久。

安戈不知封若书向安胄求助了,一心以为十五日后比死无疑。心里倒不怎么沉重,反而觉着解脱。

记得方羿走的前一晚,他抱着那猴子的脖子亲了又亲,把世上最深情的话都说尽了。两人脖颈相交,从入夜缠/绵到凌晨,最后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才慢慢停下。

方羿吻着他沁了层浅汗的额头问他怎么了,为何一下子这样主动。

他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怎么踏实。

由今看来,他小夜叉的直觉还是很准的,立个帆布招牌去摆摊算命,兴许还能发家致富。

有句老话说,判断这辈子值不值,就想想你在这一刻死去,会不会有遗憾。

安戈平心而论,他觉得他这一生还挺值的。

若真要往“遗憾”二字身上靠,大概便还是没能跟方羿相处久一些罢。

他从前老是担心大丫头他们在新家过不好,但是方羿派人去魏府查探过,发现八个孩子都过得很好,魏老爷子虽然年迈,但却管教有方,很有智慧。连脾气最倔的小八也乐在其中,还在魏老爷子的挖掘下,发现了古琴的天赋,现在小小年纪,已经能完整弹奏出高山流水了。

他总是忧心这个,挂心那个,末了却发觉大家没了他也能过很好,害他总是瞎操心,白操心。

纵观这十九年的人生里,他得到的好像已经算多了。

有老爹,有孩子们,有方羿,他还大闹王宫,还假扮新娘子嫁人。

老实说,寻常人一百年都没有的这些经历,他十几年便都有了。

这要还不值,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讲。

十四日之后,卫临寰收到了来自安胄的信件。

他没发现,传信的白鸽爪尖泛红,并非国君传信的品种,只是相似。

乃至于他展开被调换的信纸时,当即撕得粉碎。

信上写道:

“长公主身份尊贵,怎可许无名之辈?”

这一说,便是将方羿踩到脚底了。

换句话解读,便是“之所以派个男人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不起方羿而已”。

封若书大惊,直言信件被人偷梁换柱,请卫临寰派人彻查。却被王后反咬一口,未经君王允许,私自通信他国。

卫临寰本就在气头上,偏偏封若书又触了他的逆鳞,随即便将他禁了足,囚在王宫一处简陋的殿宇,没有王诏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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