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斯塔服务于家族的同时,也在提尔?布里契任教。他已经亲自教导过很多批法师学徒了,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些死在了他手里。但他的兄弟姐妹都还嫌他不够残酷,因为那些死者都是因为图谋伤害他,才反而被他解决掉的。家族里的长女(也是若斯塔的养母)葛林蒂亚曾经说,你太懦弱了,正确的方式是不给他们打这个念头的机会。
有一次,奴隶见到了若斯塔和葛林蒂亚谈话的场面。若斯塔和姐姐站在布满蛛网雕饰的长廊里,格尔跪在转角处等着主人的命令。女卓尔在这一片区域设置了防止探知的法术,让这些谈话只有他俩知道。他们使用的是高等卓尔语,而非地底通用语。混血奴隶虽然在不远处,但若斯塔表示奴隶根本听不懂。
“你的学生里有一个是吉萨家族的王子,你要记得留意他。”女祭司高大而且非常美丽,她的银发微卷,发丝上缀着细碎的魔法宝石,披在健美而凹凸有致的身躯上。
“是的,姐姐,”若斯塔在她面前低着头,“他令人印象深刻。实际上,他曾经流露出一些有意成为盟友的意思。我想这也来自他家族的暗示。”
葛林蒂亚嗤笑了一声:“喔,我懂了。实际上,他是在对你投怀送抱,对吧?契尔娜看出来你在拉拢那个家族,还为此惩罚了你,虽然她找个了别的理由。”
若斯塔尴尬地叹气:“姐姐,这些前因后果瞒不过您的。”
“也没有必要瞒着我,实际上我认为你确实应该和那个学生好好相处。我们需要那个家族的支持。”葛林蒂亚拍了若斯塔的肩一下,这是个十分友善的动作,卓尔中很少有成年的兄弟姐妹会彼此这样做。“转过身去,把衣服脱下来。”她说。
实际上,奴隶格尔能听懂高等卓尔语。他的母亲是半卓尔。
听到这句话,他还以为女祭司要鞭打若斯塔。他不安地想着,明明刚才的谈话很平稳……当他小心翼翼投去目光,才发现并非如此。
若斯塔脱掉魔斗篷和上衣,转身单膝跪下。他的背上交错着黑红色的鞭痕,有一些地方血迹才刚刚凝固。女祭司把手贴近,口中念念有词,她让那些伤口愈合了多半,然后停止了治疗。
“契尔娜是个只知道发怒而没有大脑的蠢货……好了,余下的你自己去找药剂。”除非在很必要的情况下,女祭司们从不在男性身上浪费太多神术。
若斯塔穿好衣服、并恭敬地感谢他的姐姐。女祭司满意地转身离开。
跪在转角处的格尔等了一会,才迎上去搀扶他的主人。走来这里时也是他扶着若斯塔的,因为葛林蒂亚知道若斯塔被另一位姐妹鞭打过,所以看到他被奴隶搀扶着并不觉得意外。
“我好多了,不用你扶着。”若斯塔摆摆手。格尔跟在他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路上若斯塔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带有防护法术的私人房间后,他才开口问:“你似乎在想什么哪。说来听听?”
格尔跪在主人身前:“您如果有治疗药水,为什么不早用呢?”
之前,他守在平时呆的角落里,当看到若斯塔摇摇晃晃地走回来时吓了一跳。那时,若斯塔被另一位姐妹鞭打,脱掉上衣后,原本细腻光滑得像黑缎般的背部皮肤上布满狰狞的伤痕。那让格尔触目惊心。
若斯塔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你果然听得懂高等卓尔语。”
格尔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斯塔接着说:“没关系。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但记住,只有我知道你懂高等卓尔语。在别人面前,你不懂。”
格尔点点头,他也明白这样对自己更好。
“而关于药水的问题……”若斯塔说,“契尔娜是女祭司。而我只是一个家族里的男性法师。她施以惩罚的时候,我们这样的下位者不能擅自给自己治疗,有药水也不行。这会被认为是并没有好好反省。而葛林蒂亚也是女祭司,而且她是家族的长女,如果是她为我治疗的,契尔娜就不能说什么了。”
“这位女祭司大人……对您很好。”格尔说。
好像听了什么极为幽默的笑话般,若斯塔笑起来、并且笑了很久。之后他看向一脸疑惑的奴隶:“好吧,你说得也对……因为你没见过我和她以前的那些‘愉快’的相处模式,你当然会这么想。现在,我是她的力量之一,是她的武器,她当然会好好保养自己的武器了。”
有一句话在奴隶心里绕了一下,没有说出口。格尔当时想的是:那么我是否能成为您的武器呢?
格尔从没见过地表。尽管母亲还在世时曾稍微描述过那里。他对地表唯一的印象就是,那里很亮,有很多的光。
而若斯塔的书房也很亮。黑那视觉能清晰分辨物体和生物的外貌,但不能阅读文字,所以卓尔施法者们经常点着火光。格尔时常蜷缩在那房间的角落里,看着他的主人坐在书桌前抄写卷轴,他回想起曾经有牛头人奴隶在闲谈中说,法师若斯塔是家族中并不怎么被器重的一个王子,他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那四个人都比他要残酷、凶暴得多。若斯塔天生擅长服从命令,而缺少自己的主见。
但格尔总觉得并不是这样。在贫民街第一次看到若斯塔时,这个卓尔明明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私下说话时也态度轻松愉快,一点被压抑者的神情也没有。
也许留在若斯塔身边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格尔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