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听见依旧未停的雨声,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天花板上的唯一的装饰就是那盏日光灯。所幸的是,今天是周末,不用早起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是早晨八点十分,梳洗干净之后的我打开了隔壁乔信言的房门,一屋子的酒气,旁边还有几烟头,她的睡颜充斥着糜烂和奇异的美感。
她睡的床并不高,而是很低的地台,这让我能很轻易的一脚跨上去。轻手轻脚怕扰了她的清梦,乔信言侧躺着,左手放在被子里,右手放在被子外弯曲着。
我拿出了上衣口袋里的戒指,那上面刻着她名字的缩写‘xy’,简单的风格一向是她喜欢的。
乔信言的头近乎一半埋在了被子里,短的要命的头发遮不住她那张白皙俊朗的面容。
蹲下身来,轻轻地抓着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进她右手的食指上,她似乎动了动,但幸好只是把被子搂的紧了一些,并没有翻身。
我缓缓地把戒指推近她的指,帮她带好之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十九岁快乐,乔信言。我看着那扇紧闭地房门,默默地说。
把早餐和醒酒药放在最明显的位置,旁边的热水壶足够保温一个小时不变冷。
穿好了毛线外套,带上了围巾,出门。
清晨的薄雾和依旧淅淅沥沥打湿街道的雨,让脸颊上裹上一层水汽的湿润,凌厉如刀刃一样的风席卷而来,人群游走疏离。
我看着从马路对面向我走过来的楚岳,停下了脚步。
“我以为你没醒,还犹豫着现在去你公寓会不会打扰你睡个难得的懒觉。”他笑了笑,把他自己的伞收起来,钻到我伞下,“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说不出来哪里好闻,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魅力。
我把伞柄交给他,由他来撑伞。
“去图书馆一趟,买一本室内设计的p教程,然后再去逛街。”我说着,和他并肩朝街道上走去。
“一个人么,还是说跟别人约好了?”他皱了皱眉,语气里有股别扭的意味。
我抬眸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笑了笑,“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去的,但是你来了正好,当个跟班吧。”
他也笑起来,笑容明媚如暖阳,说了一声“好。”
※
二月二十六,连续数日有雨。
咖啡厅里的轻音乐让人心旷神怡,暖气开得很足,因为现在的时间有些偏早,加上下雨的缘故,所以来得人并不多。
我翻着刚买来的那本书,新买的几件衣服被装在袋子里放在身旁,浓郁的咖啡香洋溢在空气里。
头上方传来了楚岳的声音,“安河,你不加糖真的没事么?一大早喝那么浓的咖啡会不会太苦了。”
我的指甲掠过书上的字和彩图,看着那些充满学术的话语无暇□。
“加了糖和的咖啡已经不是咖啡了,再说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我抬眸,拿起放在一旁的咖啡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毕竟,最初的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在十六岁的时候,加了两包糖的我看着喝着苦咖啡的乔信言蹙起眉头,也问过她同样的话。
当时我的心情也应该是像楚岳现在一样纳闷,毕竟咖啡如果不加糖那浓重的苦涩会让人失去继续喝下去的yù_wàng。
但是乔信言依旧当着我的面在不加任何糖和的情况下喝光了那杯咖啡,那时她只是淡淡地扫过我无奈的脸,笑了笑。
现在想想,我有许多习惯都是被乔信言她潜移默化地渲染出来的。
比如我们都喜欢和不加糖的苦咖啡,喜欢在下雨天把窗帘拉的很紧,喜欢喝红茶,喜欢在冬天穿高帮的布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