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林鹤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趴在地上竖抱着那白白的大枕头。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不禁笑了。索这么赖着又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会儿,后来实在憋不住笑,边摇头边站起来将枕头扔到床上。
阳台上洒满了阳光,他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盒牛边喝边来到阳台上看着脚下的这块土地。
他这间房子连装修花了有五百万,他住在十一楼,能住在这座楼的应该都是上海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他才二十三周岁,生日要在年底才会过,他银行里的存款并不比这间房子的价值少,这些全是靠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码出来的,他的父母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拥有着他们觉得很安心的职业和生活,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可也会有某个很伤感的清晨,在他醒来时,觉得那么的冷清,无助。当然这种情绪不会持续多久,很快会有足够多的工作叫他忘记这些。
他会在很晚很晚的时候喝着星巴克里特送的焦糖玛奇朵,但那个时候他也许并不能体会焦糖玛奇朵那普通人很是迷恋的味道,他那随时会保持最优配置的电脑会显示着rd里的字数并不够交稿或还有几篇稿子在等着他仔细看过做出定夺。
林鹤吸着因为牛少了而吱吱作响的盒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看着公司所在那气派的大楼发呆,想起自己第一个月发薪水后带着几千块去星巴克去点那听说很贵的咖啡可却发现尽管不算便宜可一杯咖啡才几十块钱时的表情。那时候的自己真像一个什么见识也没有的乡巴佬。
他走到衣橱前拉开拉门,看着最左侧那花了他八千多块的白色西服,那是他买的第一套超过千元的衣服,他清晰的记得他穿上它时那种一辈子都不想脱下来的模样,可很快就有很多衣服取代了它,他记得这让他有了一辈子不想脱下来的念头的衣服他一共穿了没有超过五次。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越想越兴奋,觉得自己两年来的生活终于又有点沸腾的味道了,他将牛盒扔进垃圾桶冲进洗漱间刷牙洗脸,他将那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的西服摊在床上认真的比划着领带,他觉得今天肯定会是具有伟大意义的一天。
余晓今天的工作遇到了点麻烦,因为她先入为主的将客户当成昨晚遇到的男子,所以当她听到帘子外面传来的声音在向她不停的诉说他不小心叫一个女子怀孕了那女的非要嫁给他无论他想尽什么办法都无法摆脱之类的话时她是越听越气愤。
本来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她身上发生的,她是在大学经过名师指导通各种案例和心理学的知名心理治疗专家,可今天她就是越听越觉得这男人可恶,仗着有点钱就玩弄女人的感情。
她想起昨晚在酒吧时那男子很是忧郁的眼神,觉得都是假的,这世界都是假的,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一把拉开帘子站起来指着那男的就想大骂一顿这个衣冠qín_shòu,可是她只是刚刚站起来刚刚伸出右手指向对方,嘴里只大声的喝出一声你——来,那你字的尾音就无限的低了下去。
她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对面那男的完全被震住了,不知道是因为余晓那突然做出的举动,还是因为她那张尽管生着气却还十分美丽的脸。
林鹤走进翼天大厦的时候,前台服务的小姑娘看着他迟迟的不愿意将目光移开,弄得林鹤有些不自在,他知道自己穿正装的样子,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就是一直喜欢穿高中生穿的运动装,他不是不喜欢自己穿正装的样子,他总觉得所谓的正装他以后有的是时间穿,而学生装就是真真的穿一天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