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是对的。可我们的死什么也没给你换来,有人冒充我回国,昶萌也没了再战之心。”
“你猜假的槐禄每年愿意用多少金银粮食封我们的嘴?你又知不知道,昶萌王愿意一个郡交换你的平安。”桑玛尔叹了口气。“槐禄,不要怪我。”
外面已经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大批官兵涌来,上官槐禄夺过一把弯刀抵死向抗,死在刀光剑影之中才是一个将军该有的归属,他绝不会再被生擒。
看着上官槐禄的背影,桑玛尔泪如雨下,即使她坚定自己要走的路,却无法将他从心中抹除。
“槐禄……”
上官槐禄听到她的声音,回头朝她扬了扬弯刀,潇洒亦如初见。
血染红了他的素衣,他没想走,因为根本没有方向,家不能回,昶萌他也不想再去,好在没有把泽生带在身边,鹿霄和贺青应该会照顾他吧。
弩机声响,上官槐禄眼前一花,竟是鹿霄双指夹住了□□。
“打架不叫我,太不够兄弟了。”鹿霄把上官槐禄往身后一挡。
上官槐禄早就打脱力了,双腿一软便要摔倒,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那人的胸膛好像一堵墙。
“贺青。”虽然蒙着面,但上官确定是他。
贺青扛起上官槐禄,“走。”
城外沙港,南宫舍和宋平已经等了很久。
“兄弟,你刚刚实在太骁勇了,我要是没嫁人一定爱上你。”鹿霄给了上官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们怎么来了。”
“你丢了,我们又收到素仑的国书,要临雪郡换你,贺青那傻子居然说多少土地换你都行,昏君。我当然是主张确定你安全之后再谈换不换的问题。再说,要是能救你出来何必便宜素仑。”鹿霄压着船舵道。
“我们潜入天牢,你却跑了。”贺青把上官槐禄安置在自己怀里,生怕一放手人就飞了。上官槐禄则是手脚发软,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会让你损失一个郡的……”
“胡说什么呢。”贺青宁愿王位不要也不想看到刚刚那一幕。
眼见着上官槐禄如嗜血修罗穿梭在刀影之间,无论多少人杀上来,他都不曾退过半步,手中的弯刀舞出片片月形的影花,鲜血自锋刃之下迸ji-an而出,看得出他根本没想活着离开,反抗只是不想轻易死在平庸之辈手上,修罗就是要死也该死在修罗场。
“去达木拉城,我与桑玛尔知道一条去达塔的近路,她一定会往那追,咱们不走那……”
上官槐禄一昏就是三天,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空气更是热得难以忍受。上官槐禄伸手拨开盖在脸上的防风毯,毒辣的太阳迅速吸干了他唇上的水分。
“到哪了?”
“跟着驼队往兹卜去呢,那边有去昶萌的黑船。”贺青拿水喂给上官槐禄。
“不能去兹卜,他们追到达塔没见咱们,一定会去兹卜守株待兔。在最近的沙港买艘沙船,咱们连夜回达塔。”女王和桑玛尔都不是太聪明的人,素仑人少但是善战,每百人中就有一个够将才,可全素仑也找不出一个帅才,只要战术稍微绕点弯就能轻松骗过她们。
“嗯。”
根据上官槐禄的说法,一行五人走沙道去了达塔,又重金收买了一艘海盗船,应承每人先付十两黄金,下船是还有人另送五十两黄金。
第20章 二十、御街行
十日后,临雪镇。
鹿霄跳下船的时候,纪郢正在港口等他,两人小别胜新婚,见面就是一个拥抱。
贺青扶着上官槐禄,心内羡慕不已。
回到弘偃城,上官槐禄说什么也不肯再住王宫,住馆驿客栈哪里都行。
贺青哪里放心,却听纪郢说他有个好去处。自打摄政王府和鹿郢廊打通之后,这王府的格局就是歪的,你见过谁家王府还修成偏头,于是李弋就把王府另一边的宅邸买了,照着鹿郢廊的样子又盖了个回廊小院,照例后花园都是通的,王府人口不多,那院落无人居住不如赠予上官槐禄,恰好几个孩子都养在摄政王府,也方便走动。
上官槐禄点头。
晚上贺青想陪上官槐禄,却直接被赶了出去。
“我只是陪着你,万一再有刺客……”
“滚。”上官闭起眼不看他。
“上官……”
“滚出去。”上官槐禄瞪着眼睛,目光有些狠厉。“别再让我看见你。”
贺青一头雾水,却也不敢惹他生气。
接下来的日子,上官槐禄根本不让贺青进门。要不是因为上官槐禄病体沉重,他早就远走他乡,去哪里都不呆在这。
起初,鹿霄只觉得小两口闹脾气,越打越有情趣,也没过问,转眼半年,贺青就这么傻愣愣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要是关起门来还能说是闺房之乐,可上官连院子都不让贺青进,鹿霄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你和贺青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鹿霄问。“问你话呢,别装听不见,当不当我是兄弟啊?”
上官槐禄自盒子里拿出那轴画。鹿霄打开一看就知道露馅了。
“他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还他的情,唯独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上官槐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