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铮被骂的莫名其妙,又不知突然哪里又得罪他了,反正林和忽冷忽热他也习惯了并没在意,瞧着光鉴可人的桌案,起身无所谓的一一捡来吃了。
“都身为一方掌柜了,做事还这么不将究身份,总是改不了这毛病!看着就烦,赶紧给我滚!”
赫铮置若罔闻,默默一枚接一枚的吃着,要他看来这林和就是矫情,想当年他在街头乞讨时什么没吃过,这般好的东西浪费了多可惜。
哎,罢了,谁叫他欠了一条命给他呢!不论如何,总之听见林和叫他走,他心里是一万个高兴,他听戏文里都唱蛇蝎美人,指的就是林和这样的人,若不是林和对他有再造之恩,他其实挺反感林和这类心眼比那马蜂窝还多的人。
想到方才林和说的那个法子赫铮全身打了个冷颤,这瑞王怕是要被活活给怄死了!赫铮匆匆忙忙胡乱擦了擦夺门而出。
林和瞧着他略显慌乱的脚步眼里的光暗了暗,他那样耿直的个性,面上没说,但心里到底还是觉得他太阴狠了罢,林和烦躁的拿着扇柄顶了顶额角。
数日后,瑞王大发雷霆,掷了手中的茶杯,“楚家,楚家,又是楚家!你们不是说能打垮楚家?结果呢?这边出一个法子他们立马破解一个!这就是被神仙点化的本事?”
事情要从今早朝说起,鸿胪寺今参本,冠冕堂皇的一番说通,总之就是主张建一华美座宏大专用来招待外国使臣的驿馆,可以彰显大晋国威。
天成帝虽骄奢淫逸,但作为皇帝他也极注重名声,现下被扣上一顶可以彰显大国威严的帽子,哪能不动心。
但天成帝在位时无所建树,国库早就空虚,现在只要不是修建正经用途的工程,这朝廷总是出资一半,剩下一半用欠条抵着,至于什么时候还,那要看国库什么时候丰盈了。
连来上京的稍微有点名头的大行商都知道,这种拍龙屁的事,天成帝半道不截一笔银子就不错了,等朝廷的拨款,没见着楚家手里还捏着朝廷五年前的欠条吗?连楚家都要不来的银子,这还有谁有那个胆量要回来?
其实每年有些经年混在一个位子上,眼看着要老死的人中间,总会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为了往上挪一挪官阶,顺着天成帝心意进献些全国搜来的炼药方子,或者是美人,亦或是修建几处行宫。
去岁时,楚相宜与商战正是定了亲时,怕他们势大,瑞王就用修建行宫的事给楚家摆了一道,狠狠掏了楚家一笔银子,不想今这楚家倒是自己上赶着送银子,瑞王当时心里乐疯了。
苏家和文家才刚竞标了修建驿站之事,那可是关乎军事的大事,又是瑞王牵头,这户部一早就备足了款项,可不能和这一半欠条,一半还要靠死磨硬泡才能拿到手里的拍龙屁的工程相比。瑞王刚吞下这一块大肥肉心下正暗自得意,只等着看楚家栽跟头,不想这么快就凑上来了,这是想和他唱对台戏干赚吆喝?
随即再想到楚家的荣昌和前头赶了近两百大客户,现下压根接不到单子,听说华羽鸡出了差子留仙居生意也冷清了。可能楚家走了霉运,锦昌和今年的布料大半遭了水浸,文家截了江南几大丝绸商户的所有货,现在听闻锦昌和断了货马上要关门了。
瑞王觉得楚家已经再走下破路了,这败落之势已定,或许是想打肿脸充胖子,想出资修驿馆空赚个名声。还未等那鸿胪寺待了十来年,可能被他的压一辈子的副主事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十分卖力的拍龙屁。瑞王爽快一笑,这人上赶着认宰,怎么能不推一把?是以等那官员说到正酣畅时站出来顺着那官员的话打断了,“父皇,这楚家世代的这忠心天地可鉴,现下又是这般可以彰显国威的大事,想必楚家是乐意至极!若明年边关战事能大捷蛮夷诚服,这驿馆修出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天成帝虽昏庸,但事关他的宝座在他还未修成仙之前还是,十分在意的。连日来本就为前线忧心,八百里加急,这檀石槐都打到了高柳,这贼子已经撬开了中原的大门,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怕再攻破雁门关一路打到上京来。现下听瑞王这般一说,心下稍安,再一想张贵妃家那雄韬武略的国舅不是去了前线?那可不就是大捷?
这么一想,天成帝心里立马舒坦了,当即就准了由楚家来修建驿馆一事,这战事大捷,定要普天同庆一番。嗯,到时候再选点美人,那海上来的方士刚敬献了一个以阴补阳的修仙方子。
以往其他官员拦着那是因为怕天成帝掏国库,现下没看礼部楚家供奉着的那位被几下火一烧,都迫不得已面无表情的被逼着表了态,只要事关国威,楚家一向是义不容辞。只要不掏国库,你们爱干嘛干嘛,众人也没有理由拦着,反正剩下一半老样子继续写欠条。
这明眼人总算是看出来了,这是瑞王又在整楚家了,没看到这上奏官员话都没说完就被瑞王给又捧了一把,这瑞王风头正盛,谁敢去处这个霉头。
天成帝刚一允,那官员当时也不再啰嗦,立马合了折子呈了上去,这天成帝一看,哈哈大笑,一连说了三声好!瑞王自然又应景的出来附和了一番,谁知天成帝下一句话如五雷轰顶,把瑞王轰了个外焦里嫩!
“瑞王把你家谋士献的那个天宫图纸交于楚家。”
瑞王当场恨不得吐血三升!这是打蛇反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