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北京城都尽在脚底。至高无上,又冰冷毫无人气。只觉得空旷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1)指清世祖福临出家的秘闻。

第45章 门前岁岁生灵草,人采食之多不老 …

胤礽在看信,修长的手指拈着信笺微微而笑,俊美的面容在六月伦敦的熏风里好似一幅画。

沈廷文懒懒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道:“谁的信,笑什么?”

胤礽眉梢眼角仍暂留着那个有些奇异的笑意:“胤禛的信,他说我的陵寝完工了。”

沈廷文愣了下,不自觉稍稍坐直了些,顿了下,道:“是了。从昌平三年至今,二十六年,终于建成了。”

又过了片刻,方始调笑道,“‘圣天子孝先天下,首重山陵。’万年吉壌‘开福祉隆基,绵万年之景运’,这可是大事。当年汉唐盛世,帝陵都是倾国库岁入三分之一为之,茂陵建了五十三年,乾陵建了五十七年。太上皇开海禁,通万国,丝毫不逊于汉唐明主,这陵寝气派也不能差了。”说太上皇三个字声音软软拖长,带着调侃的意味。

胤礽淡然道:“说什么笑话,就大清如今的气象,怎及汉唐盛世十分之一?你说这些话不脸红,我听着还脸红呢。况且若陵寝建的好了国祚便千秋万代,这世间哪还有朝代更替?我死之后也不想葬入帝陵,我在哪儿死,就随地在哪儿火化了,而后把骨灰撒入海里便是。帝陵里是要放别的一些东西。”

沈廷文先是不爱听:“好好的说什么死、活的。”又奇怪,“你要往帝陵里放什么?你想法总是这般奇怪,一代帝王不入帝王陵,你也不怕爱新觉罗家祖宗怪你不孝?不怕圣祖怪你不孝?”

胤礽放下信笺,笑容里添了些满意的味道:“是一些比臭皮囊更值得花大代价保存起来的东西。爱新觉罗家的祖茔不是我该去的地方。而且,”他回过身来握住沈廷文的手,专注地注视着他,“你不想留我一撮骨灰同你合葬么?”

沈廷文一下怔住了,道:“你说什么?”

胤礽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我知道你是要回父母身边去的。”

沈廷文红了眼眶,猛然别过头去。

是的,他死之后是希望叶落归根的,生前不孝,死后骸骨却想长伴父母坟侧。严父慈母不在之后才觉出自己对高堂有多少亏欠,年轻时只觉得家族束缚欲死,简直不能呼吸。

但怎么舍得离开身边这个人?即使在死后已然无知无觉。

虽然已幸运至此,可以此生白首相伴,但仍止不住贪婪,冀望死后仍能同x,ue。

半晌方又道:“随地火化,扬灰海波,还要分一捧与我同葬……自古帝王金尊玉贵,你倒一点也不讲究这些身后事。虽则你们满人有火葬的习俗,可你也太不忌讳了些吧。你这是想做什么,将自己挫骨扬灰?”

胤礽道:“有什么不好?人生在世,不过大梦一场,完了之后化成一捧灰一股烟散了就罢了,何必再留什么后续。金妆玉裹,千年不腐地葬在帝王陵里,几十几百年后物换星移,盗墓小贼进去了诈尸给人家看,岂不太也难看。”

沈廷文被他的话惊笑了:“这是什么话,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咱们大清如今国运昌隆,正是顶顶兴盛的时候,哪个小贼敢去盗皇陵?”不过想一想,三百年治乱循环,又哪有长盛不衰的国祚,倒佩服胤礽想的开。

遂又问,“那你皇陵里藏的是什么?”

“是些……书。”

中国燕山南麓遵化皇陵新建成的帝陵地宫之内,诚亲王胤祉陪侍着现任皇帝雍正穿行在一排排高大的名贵香木书架间,架上卷帙浩繁如烟。

诚亲王不解地道:“这些书都未曾编纂,二哥为何要花费大力气保存这些?一代帝王,一件金银宝器都不随葬实在不像话。况且什么书都存,要保持这么多书不潮不蠹不坏一点也不省事,看看这地宫都建了多大!”

雍正面无表情地巡视着卷帙,道:“不过是孔鲋夹壁藏书的遗意罢了。”

“夹壁藏书……”胤祉恍然,又难以置信地皱紧眉头,“皇上认为二哥是觉得咱们后人会做出焚书坑儒的事情!?”

孔鲋夹壁藏书说的是秦始皇时故事,始皇焚书时,孔子九代孙孔鲋将《论语》、《尚书》、《礼记》、《春秋》、《孝经》等儒家经书藏于孔子故宅墙壁中,使这些书免去了一场劫难。雍正认为兄长将世间所有能收集到的书籍都抄本保存在陵寝中是鲁壁的遗意,怎能不叫他心惊!?

远在重洋的那一边,有人又问了个问题,也为得到的答案而震惊:“鲁壁遗意?你的意思,是认为你的后人会效仿秦始皇!?别否认,不然你不会都收在陵寝里,只有你的后人才不敢去动你的陵寝!”

胤礽为他的敏感而笑:“始皇焚书,博士馆都有留存,焚的只是私家藏书,真焚书的是项羽。自来书多是毁于战火,你怎么不说我是担心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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