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发白,被冷汗打湿的额发垂在眉间,整个人萎靡倦怠,唯有盯着刘老的眼睛透出一点耐人寻味的情绪。
“孙少爷不要挂心太多,静养几天就会好起来的。”刘老心领神会的宽慰他,“二少爷那里我会亲自去说,免得有人关心则乱,小题大做。”
在这种人家工作单是医术高明是不够的,想要长久立足,明哲保身,明白就是糊涂,糊涂也是明白,刘老活到这把年纪,自然懂得这些,只有一点他是真心糊涂,骄纵浮躁的小少爷怎么会在不到一年时间里变了性情,而且变化如此之大?
叶涛以晚辈之姿道:“劳您费心了。”
为了不让周子骞看到自己的病态,叶涛配合的喝药,静养,尽可能的不去想那些让他郁结恼火的事,这样调养了两天胃才不疼了,可胸口还是时不时的发闷,气色也不好。
周子骞如期回来,自己屋都没回就先来看侄子了,虽然他真正的侄子很想念他,却因为背着黑锅一早躲了起来,屋子里就叶涛一个人,手边搁着个空了的药碗,满屋都是草药味,叶涛这个药罐子更是一身药气面带病容。
“小叔。”见周子骞进门叶涛就站了起来。
“让你别出去你就是不听。”周子骞开口就是责备,脸上的无奈要多过严厉,“这下不想消停都不行了。”
叶涛垂眸不语,一副“我知错了”的乖顺模样。
周子骞叹了口气:“坐下吧。”
叶涛觑他一眼,把旁边的椅子拉开了,等周子骞坐下之后又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周子骞摆手道:“行了,别卖乖了。”
叶涛没言声,径自走开了,周子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见他走到书架前,然后就没了动作。
周子骞问:“干什么呢?”
叶涛道:“面壁。”
“你还玩出新花样了。”周子骞哭笑不得,“快过来吧。”
叶涛扭头看他:“你还生气吗?”
周子骞无奈道:“和你置气早就气死了。”
叶涛又把头转了回去:“不和我置气不代表你不生气,我站到你消气为止。”
周子骞:“……”
叶涛安静的面壁思过。
周子骞道:“不如罚跪吧,年后你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要不是跟着就病倒了我绝饶不了你,既然你有悔过的觉悟就趁这个机会补上吧。”
这话虽然不假,但周子骞也没有他自己所说的这般宽容大度,他侄子想不开自寻短见,他迁怒了一干人,首当其冲就是小城,幸亏周叔看在他以往表现不错的份上给说了情,否则可怜的小胖子就因“玩忽职守致使孙少爷失足跌入荷花塘”卷铺盖滚蛋了。
对此叶涛不是一无所知,却不能拿来做反驳之词,于是他对周子骞说:“男儿膝下有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