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怕他记恨东方阻挠,赶忙甩开东方的手,三两步并肩跟上去,“东方你一起上来。”
东方呆呆地看着被甩脱的右手,又茫然地抬起头望向莲蓬的背影。
果真,自己是冲动了。
莲蓬不知道,是不是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
依旧是最深的小院儿,此刻来来往往全是忙碌的下人,大门外等着诊脉的大夫寻来小板凳做成一排,乌压压的甚是壮观。
也没人顾得上大理段双河,见他来了,身后还跟着从前来过的贵客,大多数下人也是礼貌的行了礼,有几个抽出手来替他们打开大门,又慌慌张张自顾自忙自己的去了。
从门头看进去,屋子里只怕人更多些。
扑鼻便是股浓郁药香,带着神经质一般的纤细清苦,又有着年轮般的古老和沉重。
莲蓬一皱眉,不满道:“你怎么给他用了这个?有毒的。”
段双河有些无力垂头,疲惫到:“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前些日子冲动了些,将那女人惹怒,德儿无辜遭了好几日的罪,又寻不出根源,只得照着从前庙里求来的古方姑且试上一试,以毒攻毒,勉强制住了那猖狂东西的劲头……”
莲蓬也很是无语,一个跨步进去,便高声喊道:“无关的人都给我出去,药也别喂了,统统带走,留下两个手脚麻利的,递递东西。”
一屋子吵吵嚷嚷瞬间寂静,有长须白髯公不满地撩了胡子看过来,许是诊治的大夫,看去很有些清高:“胡闹!”
老头对面唱起对台戏,“正是危急时刻,岂是你说撤便撤的?世子出了意外,你来负责?”
莲蓬高高昂起头瞥他一眼,他不喜欢这样句句带着骄矜与傲气的人,于是也不冷不热的哼哼两声,直接忽视。
老头脸绿了。
关键时刻,段双河还是很给力的。
他一板脸,沉声喝道:“啰嗦什么?叫你们出去便出去,这是本文从圣山请下的大仙,专门救治世子来的。”
老头哼哼两声,收起针包,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了两句。
待他走远,段双河仔细观察一眼莲蓬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更叫他不安了。
眼珠子一转,还是回头从内侍吩咐道:“把方才那老头送去多大人府上,就说是本文赐给老妇人的寿礼。”
莲蓬提着茶盏果断灭掉了桌上渺渺升烟的香炉,香气袭人,扑鼻芬芳,却不是可以常年使用的好东西。
举步走至段长德床前,莲蓬面上一惊,轻轻疑惑一声,俯身坐到床沿细细在段长德脸上探看。
段长德面色红润,只是略微消瘦了些,看去还算健康,莲蓬抬头抚过段长德光裸在锦被之外的肩膀,许是才做过针灸,依旧能看出红肿的一片针眼区。
段双河心疼地眼睛都红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