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金殿之上众臣不见高祖,只听得口谕:“太子遇刺,单天长已收押天牢,燕王罗成无令不得离京半步,召见秦王、齐王二位殿下!”
众臣领旨,秦王暗想:倒是小瞧了大哥!
罗成出宫直赴天牢,天牢守卫平日里便万分敬仰燕王,此事上行了个方便。牢房内昏暗潮湿,单天长重镣在身,靠着墙昏昏欲睡,听得铁锁声响,缓缓睁眼冷言道:“燕王,来此作甚?”
罗成见得天长无恙,稍稍安心,问道:“天长,昨夜究竟发生何事?宫中守卫森严,你如何会行刺太子?”
单天长大笑:“哈哈哈……李渊灭我单氏满门,如此大仇焉能不报?”
罗成震惊,上前摁住单天长双肩:“天长!休要胡言乱语!”话音未落,只觉下腹一痛,单天长手中一碎瓷片已然没入肋下,大喝:“当年燕王监斩家父可有丝毫犹豫!?”
罗成愣神的片刻,单天长耳畔低语:“隔墙有耳,养育之恩大于天,天长省得。”
狱卒匆忙进来将二人分开,罗成看着天长,百感交集,自责、愧疚……
一墙之隔,密室。
高祖、齐王、秦王三人看着狱卒搀扶着罗成出了牢房,单天长仍在大骂。
秦王合上暗门道:“父皇,如此看来,此事应与燕王无关!”
高祖闭目蹙眉不语。
齐王见状道:“二哥此言太过草率!单天长小小年纪如何进宫?罗焕掌皇宫禁军毫无察觉罪责难逃!”
秦王道:“三弟也知单天长年幼,难免为人蛊惑利用!父皇!此事疑点颇多!再者其究竟如何悄无声息潜入东宫?皇宫大内定有人接应!若不查明后患无穷!”
高祖听罢起身:“世民言之有理,此事朕亲查。”
齐王正欲开口,高祖摆手:“随朕回宫看看你们大哥!”
齐王闭嘴,狠狠瞪了秦王一眼,随高祖离去。
秦王心头隐隐感到一丝不祥。
罗成回府,单盈盈得知原委,自责不已,若单天长早知身世,岂会有今日之事……
正午时分,罗焕亲信燕一(燕云十八骑之首)回府传信:“圣上亲查,禁军中有三人为绿林余孽,昨夜事败已服毒自尽!子时许,东宫侍卫亲眼所见,天长伤了太子。皇后得知太子遇刺病亦加重,圣上令秦王侍疾,近几日秦王只怕无暇出宫。”
罗成道:“死无对证,太子好手段!”
徐茂功道:“昨日谢贤弟临行前便忧心不已,不想如此突然……”
秦琼问道:“九弟走了?”
徐茂功颔首:“恒山佛、道、儒三教盛会,悬空寺传信速回,九弟昨日午时启程。”
程咬金风风火火赶来:“四十六弟唉~~~想我那单五弟忠肝义胆,号令天下十三省绿林豪杰,何等威风?临了,仅仅剩一线孤脉,交于盈盈一弱女子,如今苦尽甘来了没几日,竟又遭了牢狱之灾,想他一个垂髫小儿如何能进宫行刺,圣上糊涂哎~~~~~”
恰在此时,听魏征厉声道:“咬金慎言!多事之秋,祸从口出!”
秦琼疾步上前:“大哥,眼下宫中形势如何?”
魏征长叹道:“半个时辰前,东宫再现刺客,圣上受伤震怒,羽林军统领罗焕失职,杖责100免职禁足思过,天-长~~”魏征艰难开口,“七日后问斩!单氏全族赐死~,燕王罗成,骠骑将军翟忠七日内休妻,若抗旨不尊,罗、翟两氏同罪论处!”
魏征从怀中取出圣旨:“圣旨已下……”
程咬金抬手打落圣旨怒道:“抗旨又如何!大不了再建一个瓦岗!召集兄弟反了!”
魏征看着程咬金无奈道:“八千羽林军已围了燕王府。”
“哈哈哈~”罗成仰天大笑,“圣上真是看得起我罗成!”向前一个趔趄,线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罗成:“夫君!”却见罗成面色惨白如纸,下腹已是血流如注。
“表弟!”“四十六弟!”……众人手忙脚乱,匆匆将罗成移至榻上,忙唤府医止血。
徐茂功忽觉反常起身道:“大哥方才传旨倒是冷静!?”
魏征冷言道:“贤臣择主而事。”
徐茂功进前一步,盯着魏征:“不知大哥眼里‘主’为何主?”
魏征对视徐茂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是君王为主。”
“说的不错,但魏大人口中的君,是东宫储君!”闻声看去,只见罗焕面无血色,站在厅门处。
秦琼上前问道:“焕儿此言何意?”
罗焕缓步进门:“魏大人如今已是太子洗马!圣上命翟忠将军回京接任羽林军统领,小雪嫂嫂已有身孕,若在云州许能避开此劫,若是回京……”
秦琼道:“归京与否,翟忠都难逃抗旨之罪!一箭双雕,斩草除根,大哥好手段!”
罗成冷眼看着魏征:“大哥难道丝毫不顾昔日兄弟之情?”
魏征道:“燕王这话从何说起,若魏征不念旧情,仅凭方才咬金所言所举,瓦岗众将皆罪责难逃,鲁国公不敬圣上妄图谋反,论罪又当如何!”
程咬金仰天喝道:“走遍山河游遍州,人心哪比水长流,都说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单五弟所言不虚啊!!!”
“众位哥哥无需多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人之常情。”单盈盈拾起圣旨,转对魏征道:“圣旨已宣,请魏大人回宫复旨,不送!”
魏征环视众人留下一句:“燕王好自珍重,莫忘七日时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