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依稀瞧着刚才那位小哥十分英俊呢,看起来器宇不凡,估摸着是那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
“是吗?老四,刚才那个小哥人怎么样呀?”难得出宫,徒嘉鹏的心情十分轻松,便顺着王忠的话问道。
“容貌上倒十分妍丽,比起崇州来还要漂亮上几分呢!至于家世嘛,看他外头的穿着打扮,确实是不像常人,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听他的口音,应是京城人士。这一点可以问问九弟,他一向交游广阔,说不定认识呢!”
老九徒元轼摇摇头,说的很笃定:“儿子却不认识他,如果比崇州还要漂亮,那我见过之后定然是不会忘的!”
“你们都拿崇州来说话,要是让他知道了,准要跟你们干上一架不可!”
他这话说的并非开玩笑,这几个人虽是皇子,但是顾崇州却是皇帝的亲妹妹淑贤大长公主最宠爱的儿子,比起一般皇子来还更受皇帝宠爱。
若是一般人被几位皇子调侃,哪怕心里再怎么不快,面上也是要陪着笑听着,顾崇州却不同,他向来是不会忍着的,绝对会当面跟几个皇子干起来。皇帝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也绝对会是偏向顾崇州的。
徒元奕和徒元轼突出一个不好意思地笑容,眼里却闪过一丝嫉妒,王忠便道:“奴才也从未听说过哪家的青年才俊跟那位公子情形相符,不过,他穿在身上的衣服所用的布料奴才却是知道的,那是前朝的软烟罗!”
他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他们早就知道王忠的秉性,最是小气不过,十分睚眦必报,又爱迁怒于人,那位青年害他损失了一位得力人手,他又怎会不心怀怨恨?果然,就在这里等着呢!
“前朝?软烟罗?那是什么布料?朕怎么从没听说过?”一听说前朝,徒嘉鹏心里便有些不快,王忠心里一喜,立刻便道:“这软烟罗在前朝十分有名,只有前朝内务府名下的布庄才能织就,每年也只能得个二三十匹,除了分给后宫使用,便只有赐给前朝得用的官员了。因为数量十分稀少,因此只有皇帝宠爱的妃子和官员才能拿到,所以十分的体面。
不过这软烟罗的制作方法,因战乱毁了。到了本朝,这软烟罗已经完全织不出来了,当时只有宫中还留了几匹,奴才进宫的时候便是分在尚衣宫,尚衣宫的总管那时候想要研究这软烟罗的制作方法,所以才拿了出来,不过费了好大的劲儿到底也没弄出来。传到现在宫里已经没有了这布料,估摸着除了老奴这么大年纪的人,其他的人估计都不认识这布料了!不过老奴记的真真切切的,这软烟罗呀十分轻薄软密,远远的看着像烟雾一般,因此奴才才记得很清楚。”
徒嘉鹏听到这话,就皱了眉头,心里头就有些生疑,便道:“这人莫不是与前朝有关?如何叫我们碰上了?”
“这可是赶巧了,可巧他穿的是软烟罗做的衣裳,可巧他碰上了十七爷,可巧奴才正好认识这软烟罗,这不就是碰上了?”
“你这一连串可巧的,都把我绕晕了!“徒嘉鹏闻言笑了起来,王忠奉承道:“这是老爷运气好,上天保佑,若是换了别人,只怕碰也碰不到呢!可见老爷是有天命的人,所以老天才肯保佑您呢!”
这话说的徒嘉鹏喜笑颜开,年纪越大,他最怕的就是这寿命问题,王忠说他有天命,想来老天必定会让他多活几年的。
余下几位皇子都跟着奉承,心里不免感叹,也难怪外头都知道王忠十分贪婪,又好打击异己,外头参他的折子在皇帝面前堆成了山,可偏偏皇帝还是爱用他,只从他说话这上面,就可以看出他被皇帝重用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倒不这么看!”坐在皇帝身边的一个中年文士,打断了大家的话,几位皇子看了看,立刻沉默无语。这两个人之间的斗争他们还是不参与的好。
中年文士名叫黄山,原先是个落榜的秀才,几次都没有考中,在京城落魄不已,差点没钱吃饭饿死,后来被徒嘉鹏救了,就做了徒嘉鹏的幕僚。他十分有谋略,因此很受徒嘉鹏的信重,徒嘉鹏遇事时都会向他询问对策,别看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侍讲学士,但是实际上在朝中的地位非凡,便是朝中的阁老们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黄山非常喜爱李白,常常自诩自己是李太白投胎,最爱做些狂诗,也是他现在在皇帝跟前得用,换做平常人早不知被人骂成什么样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现在地位非凡,自有人愿意奉承她的,吹捧他的诗写的多么多么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李太白下凡。
除了写诗,大家还知道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最讨厌宦官,尤其是皇帝跟前得用的宦官,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王忠了。最严重的时候基本上是王忠说什么他就反对什么,后来被皇帝教训了几句他才收敛起来。不过在两人当中,皇帝还是最偏爱黄山的,王忠这种会伺候人的宦官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像黄山这样善于出谋划策的智囊却是找遍天下都没有几个的。
王忠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对黄山从来都是能避则避的,从不跟他正面硬抗,现在一听黄山有不同意见,他立刻就闭嘴了。
而现在自然是王忠的话又让黄山不满了。在黄山看来王忠这完全就是打击报复。就因为人家穿了一件用前朝软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