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看了许久,“qín_shòu。”
楚秉文翻身起来,“宋寒枝,我的确是奈何不了你。但你要明白,这不代表我可以永无限制地忍下去。”
“必要时候,我可能做些必要的事情。譬如现在,离顾止淮攻城还有两天,你既是我的妃,我完全可以做我该做的事情。”
宋寒枝是他圣旨加封的贵妃,他却从未在她面前自称是“朕”。
她问,“你想干什么?”
“想干的事情很多,比如,要了你。”
楚秉文低下身笑着,握过宋寒枝的手,她的手心越发的凉,几乎要没了抬指的力气。
她要怎么办。
楚秉文软硬不吃,奸诈狡猾,她能怎么办?
“怎么,这就怕了?”
他捏起宋寒枝下巴,指尖不断摩挲,“你胆子一向很大,怎么一听见这个,连话都不敢讲了?”
“我在想。”宋寒枝喉咙动了动,“你怕不怕死。”
“楚秉文,你要是乱来,我宋寒枝发誓,一定会把你的脖子咬断。”
男人举起手,指了指血痕,“像这样?”
“没错。”
楚秉文笑了,一把将宋寒枝拉近身,扣住她的头,将她的嘴抵在自己脖子上。
他眉眼收平,敛去了笑意,说得异常平静。
“宋寒枝,我给你这个机会。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如今,也还给你。你大可以往死里咬,等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否则,我就要把你一辈子困在我身边。我生你生,我亡你亡。”
宋寒枝毫不犹豫地咬上去。
嘴里咸腥交杂,她唇角淌下来的血,渐渐打湿了被褥,可楚秉文一直很平静,连眉头都没皱起过。
他只是看着他,看她发疯,看她精疲力尽。
宋寒枝恨极了他,整个人立起,扑在他身上,宛如吸血的蝙蝠,要将他的血肉蚕食殆尽。
可她高估了自己。
她还记得,她对赵攸宁说过:
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小女人,胆小怕事,也怕死。
宋寒枝不怕死,可她毕竟也不是野兽,做不到将楚秉文的喉咙咬断。
一个时辰过去,她没了力气,身形倒了下去。楚秉文适时地伸了手,将她捞在怀里。
入怀的一刻,男人觉得自己罪恶极了。他把宋寒枝视作困兽,一步也不能离,苦痛地活着,就是不允许她走。
仿佛她是挑选出来的祭品,活着只是为他,一旦楚秉文死了,她也要被拉上陪葬。
“宋寒枝,我没死,你逃不了了。”
她逃不了了。
女人什么也不想说了,她没有挣扎,恍如被抽去灵魂,任由楚秉文抱着。
天亮了,男人抽出帕子,将她嘴上的血渍一点点擦拭干净。
“起来吃点东西,我待会儿再来陪你。”
宋寒枝没动,楚秉文只好抱起她,替她洗漱。
楚秉文一出门,侍卫就注意到了他鲜血淋漓的脖子,“皇上!”
他抬眉,“别大惊小怪,把掌事的嬷嬷叫过来。”
楚秉文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人,转身走了。朝堂之上,等着他的人,已经在寒天里冻了近一个时辰。
他没有废话,“顾止淮打到哪里来了?”
“回皇上,今早消息传来,乱贼已经到了,中州。”
“中州?”
一阵唏嘘响起,顾止淮离开江北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竟这么快就到了中州。
中州一过,就是天启,不出预料,顾止淮今夜就能兵临城下。
楚秉文不显地笑了,顾止淮越是急切,他就越有把握。
留在盛天殿内,和群城一番商榷,便有探子急急跑上殿前:“前方探子来报,乱贼已经进了天启。”
“嗯。”楚秉文将折子挥在桌上,看着面前的众人,“下去。”
“记住,今夜子时行事,务必沉住气,哪里出了差错,朕便杀谁。”
宫门关上,漫天的雪窸窸窣窣,楚都外的城墙火光闪烁,这一夜,没人睡着。
楚秉文将一碗药推到宋寒枝的面前,“喝了。”
她立在桌上,听着宫外的嘈杂,连眼睛都没抬。
“我不骗你,这药,是打胎的。宋寒枝,我要你喝下去。”
楚秉文凑了上来,“我后悔了,你在顾止淮的心里,似乎分量不轻。我要你把孩子弄掉,我见不得他。”
宋寒枝觉得天地都安静了。
她只是呆呆立了一会儿,察觉到楚秉文话里的认真,便立即冲了起来,抬步就往外跑去。
男人叫了一声,屋外的士兵就得了令,门被立即拉上。
宋寒枝回头,看着走上来的男人,一路退到了屋角。
她说话有些颤抖,“楚秉文,楚秉文!你不能骗我!”
“你说话要保住我孩子的,你说过的!”
“所以,我说我后悔了。”楚秉文将她抵在墙角,捏起她的下巴,将手里的药不管不顾地灌了下去。
宋寒枝尖叫,抓过他的手想要推开,楚秉文笑了一声,“别怕,这个孩子掉了,对你我都好。”
他掰过她的脸,将药准确地倒了下去,而后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宋寒枝推在了地上。
楚秉文低身,擦干她的眼角。
“御医就在门外,我今夜还要去对付顾止淮,换他们来照顾你。听话,嗯?”
宋寒枝的眼里失了光,那些药,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她的孩子,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