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睁了眼,见顾止淮已经把自己抱上了一处阁子,屋里极尽华奢,香风扑鼻,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宋寒枝立马跳了下来。
“这里没有人,你先休息一会儿,来接你的人应该马上就会过来。”顾止淮端起桌上的镶金白瓷壶,用手探了下温度,里面还是暖的,便拿起杯子,给宋寒枝倒了一杯热水。
宋寒枝接过热水,喝了几口,体内的寒气在慢慢消散。
“你这两年去了哪里?”宋寒枝忽然说道。
顾止淮的身子一滞,随即背过身,走到窗户旁,回答得言简意赅:“江北。”
“为何要去江北?”
高处的风刮着顾止淮的衣摆,他并没有说话。
“那你是何时回来的?”
“三月中旬。”
“哦。”宋寒枝低了头,将手里的杯子握紧了些,打了个寒战。真冷啊,跳湖真他妈不是好玩的。
“我想问你一些事,但一想来,你应该也不知道。”
顾止淮回头:“何事?”
“我记得在无间谷里,是你将我救了回来。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你们了,我被关在一个阴森的地方,完全看不见阳光的地方。”
“宋寒枝,你进入无间谷完全是一个意外,是有人将你拿去顶替,我们完全不知情。”
“我知道。”宋寒枝无所谓地笑了笑:“我那个时候,就跟个乞丐一样,人家不找我找谁。要是没有你来救我的话,我估计早就死了。”
“但是,我怎么就成了一个刺客呢?”宋寒枝自嘲地摇摇头:“我也没搞清楚。但至少,以我的身手,没有人再可以随随便便欺负我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我认了,无论是谁将我送进去的,我都认了。”
“宋寒枝,送你进去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江修齐,我们都以为你……”
顾止淮忽然没再说了下去。
“都以为我死了吗?过去可能吧,但现在不会了,我现在是朱砂,再也不会轻易去死了。”
“朱砂是我,宋寒枝也是我,但要我选的话,我更喜欢朱砂。”宋寒枝宛若一个执拗的孩子,数着自己的心爱之物,还非要排个先后。
顾止淮深深地看着宋寒枝,想着两年的时间,她是怎样一步一步地爬到今天的。骨子的她,仍旧是狠的,与人打斗时的那股狠劲一直没变。
但是,似乎又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房中一下安静下来。
宋寒枝把玩了一会儿各式各样的瓷器,觉得有些困了,便扔了东西,趴在桌上,昏昏地睡了过去。顾止淮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宋寒枝睡着了,便给她盖上披风,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月落正堪眠。
江修齐蹲在栏杆上,无聊地朝水里投石子。
“满意了?”江修齐一边扔,一边说道。
“我们不用查了,影门十八卫的事,我不想再管了。”顾止淮轻轻说道。
“怎么,”江修齐跳到地上,拍了拍手:“心疼你的小妹妹了?”
顾止淮摇头,他不知道。他就是觉得,无论是进入影门,还是入选影门十八卫,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不能,也没权利,去干涉他们。
江修齐笑了笑:“小妹妹现在的身手,不在我之下。论起使刀剑,她比我还厉害。但是,小妹妹的底子不好,气虚,体弱,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
“你想说什么?”顾止淮皱眉。
“我是想说,小妹妹小时候受了很多苦。虽然她现在过的日子不见得有多好,但比起过去,真的是好了许多。两年前的饥荒死了多少人你清楚,她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不容易。”
顾止淮点头,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才不忍心。
“那就这样吧。你爹都主动把你请回来了,你就稍微像个儿子一样,好好接手影门呗。”
顾止淮倔脾气又来了,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投向湖中的映月,脑中不由得又想起宋寒枝束着高高马尾,一身黑衣,提着剑走出船舱的样子。
一如两年前,她驾着马,夜色下追着自己侍卫杀了百里的样子。
或许在这之前,我所做的,都是出于无聊的缘故。
那么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宋寒枝,我又找到你了。
第14章
宋寒枝被宋知言提着耳朵、拎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
作为一进园子就跑了路、在湖边溜达还掉进了水里、别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她宋寒枝还在呼呼睡大觉等等一系列事情的惩罚,宋寒枝被罚关在屋子里,七天不许出来。
七天?宋寒枝自然是不甘心,跑去向宋知言强行求情了一番,不负众望,挣了个十天回来。
宋寒枝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默默把顾止淮和江修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虽说她平时也很少出府,但她深谙大门不出的生活的腐败性,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常作息与一头猪无异。
搞不好她吃的比猪还多。
按照戏本子里的套路,宋寒枝此时应该要来一出女扮男装混出府,或者是上演一波狗爬式翻墙,才能衬的她机灵可爱幽默有趣与众不同……
对此,宋寒枝挥手表示:不好意思,没兴趣。
她实在懒得折腾,待就待吧。
比她更辛苦的是,是宋知言,她俨然把教育宋寒枝当成了己任,立志要把这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