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是否真的有精怪。”
“阿母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只是年轻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关于精怪传闻,也不知真假。说是在吴地,有一位世家虞郎喜欢同县的苏家女,虞郎好仪容,苏女有美色,本应成一段佳话。后来,虞家郎到苏家做客,要苏女作陪,应允为苏父解决服役之难事。苏父便让苏女出来陪伴虞家郎过夜。此后虞家郎与苏家更是来往密切,一次苏父应召服役,就去寻虞家郎。可虞家郎说他根本不会做出yin人女儿之事,之后苏父果然发现上门做客的虞家郎是精怪所变,便将其斩杀。”
李氏说完故事,见贾裕没有反应,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也阖目休息。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贾裕在一旁问她:“没有了么?”
“没有了。”
“苏家女最后怎么样了?”
李氏睁开眼睛:“阿母也不知道。”
李氏虽未明说,但贾裕也猜到了些,这般传闻出来,女子大抵都是不甘受辱自尽才方休,世人却只将其当做趣闻传扬,可谓是人心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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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裕睡得好,醒得也早,而此时的李氏早就起了。她开了窗户,外头的雨已停,地上干了大半。
李氏亲自下厨做了几块油饼子,贾裕出来时刚巧热乎着上桌,还没咬两口,外头就有人通报,说是谢珧来了。
他来做什么?贾裕虽是疑惑,但还是让人将谢珧请了进来。
谢珧一进门,给李氏请了礼,随后看向贾裕,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怨恼与委屈:“阿母一夜未归,也没让人给个信,我昨日打听了许久才知你来外祖母这儿了,这才放下心来。”
贾裕以往出门,谢珧从不置喙,她也没有通报行程的习惯。两人虽是住在一个宅院子里,但大都时候都是各顾各的,从未碰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反而显得自己颇不懂事,贾裕不由得懵了懵。
李氏看着两人,眉头却是一皱,随即她露出笑脸对着谢珧道:“阿珧,别怪你阿母,她昨儿淋了雨,便在我这儿歇下了,是我忘了派下人去通知你了。”
谢珧闻言忙道:“如何会怪罪?”他看向贾裕:“阿母,你身体现下可好?和孩儿回去,孩儿寻医师替您看看。”
贾裕手中正拿着半枚油饼子,李氏知道她喜欢,特地早起为她做的,她怎么能这时候离开。贾裕刚想摇头,却看着谢珧一副委屈到近乎悲愤的表情,仿佛她若说一声不,便会人神共愤。
李氏劝道:“你阿母身体好,没什么大碍。正吃着早食,也不差那一点时间。阿珧可用过早食,不如一起坐下吃吧。”
谢珧对着李氏还是颇懂礼节的,又是行了一礼:“多谢外祖母,孩儿已经用过了。”
“咕噜——”声音是从谢珧的肚子传出来的。
贾裕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她掩口遮住笑意,对着谢珧招招手:“阿珧,过来坐桌边吃吧,你外祖母做的油饼子可是谁都比不过的。”
谢珧的脸红红白白,这一次贾裕开口,他便没有回绝,走上前,坐在了贾裕身边的位置,与她挨在一处。
下人盛上一碗浓粥,贾裕挑了个油饼子放到谢珧面前:“阿珧你尝尝这个。”
谢珧低着头,像是因方才的事臊了,脸红得像是要冒出了汗来。他闻了闻那饼子,抓在手里咬了一口。
贾裕笑眯眯看着:“味道怎么样?”
谢珧点了点头:“好吃。”
贾裕对着李氏道:“看这孩子……定是阿母做得太好吃了,他反倒不会说话了。”
李氏笑而不言。
谢珧囫囵吃完了一饼一粥,神情已是平静许多,他同贾裕道:“阿母,我去外头等你。”说罢,也不等贾裕回应,直直跨步走了出去。
贾裕心累:“阿珧这性子何时变得这般急了?”
李氏道:“看着这孩子,倒让我想起了谢远。”
贾裕并不认同:“阿远一贯沉稳,最耐得住心性,如何像了。”
她的亡夫谢远,是个极其温良的好性子,待人处世挑不出一丝错处,就像是苦夏里的一朵芙蕖,冬日里的一枝寒梅,只叫人看着哪儿都觉得熨帖。她那时还依赖着贾褒,时常就往齐王府跑,有时一待就是一天,都不愿回家,谢远亲自上门来接她,她才跟着回去。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别家,都是笑话。可是谢远竟是一句斥责都没有,连老夫人的责问也帮忙挡了回去。贾褒自己也想不通,那时的自己并不讨厌谢远,却总不愿意和他单独待在一处,就连房中之事也没有什么兴致,总有推脱。可谢远病故之后,她又总怀念着对方的好来。
贾裕上了马车,车轱辘不知是什么时候修好了,行动起来已不像昨日那般惹人烦躁。她坐在车内,拉开一边的帘子,向外头看去。
谢珧驭马行在车边,看她掀开了帘子,于是过来问她:“阿母可是有事吩咐?”
贾裕摇摇头,将帘子落了下去。
当年谢远接她回家的时候,每次都是和她一块坐在车内,